了眼。
后面的记忆都是碎片与混乱。
她看见了小姨,她是好干净利落的一个人,但她那时头发凌乱、眼皮红肿,好狼狈的样子。
小乔笑她现在好丑,但她说自己还是很喜欢她,小姨听后却呜呜的哭了。
后来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腿好痛,夜里都睡不着觉。
她看见医生过来和小姨讲话,神情严肃,好像说她的腿已经发炎感染,必须要尽快做决定。
半睡半醒之间,她听见小姨和她说:“以后不跳舞了行吗?乔乔这么聪明还能做很多事情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了,她说了什么,大概是“不跳舞我会死的”,还是“不跳舞我宁可死。”
她记不清了。
小姨却发火了,她毫无征兆的大吼起来。
说了类似“我要你活着啊”、“人得先有命活”之类的话,吼完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小乔妈妈说过:你小姨一向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性子有时候比男孩子还皮。
她这样确实很少见。
她觉得自己太疼了了,腿疼,心脏也疼,疼的她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法安慰她。
后来小姨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有温热的毛巾触到她眼睛上、脸颊上,这温暖的感觉慰藉了她的心,连带着疼痛似乎也稍缓了一些。
后来的事似乎尽是痛苦,她每每想起,便不知不觉要流泪。
她便不再回忆,后来竟真的记不清了,连她的记忆也在帮着她忘记。
真好。
当她再次进入校园的时候,已经能坦然接受过去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算是涅槃重生,过去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
她在美国读了新的专业,没有很喜欢,也没什么可讨厌的。
跳舞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她有意避开了所有和舞蹈有关的东西,舞蹈鞋、舞蹈比赛、过去的同学,连看舞蹈剧这个爱好她也一并放弃了。
看不见了就不会总想着,时间长了,就会彻底忘记。
她也能领悟几分乌龟的缩头哲学了。
在学校里她不太喜欢社交,只是很专心的读书。
两年后她修完了所有课程毕业后,在美国工作了一段时间,爸爸快出狱了,她和小姨说想回国。
小姨同意了,但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嘱咐她,虽然她只比自己大七岁,但她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像她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