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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欢欢报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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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必忧心。”赏心眉头紧蹙,手中动作戛然而止,神色间满是担忧,“上早那会儿,怎么劝她都不肯吃东西,方才我去盛汤圆子时瞧了一眼,嘿,她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呢!”

闻听此言,白鸽这才如释重负,安心地坐下,轻声道:“许是她已然想通了吧!”

“什么想通了?”赏心话音刚落,青梨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竹亭。她眼眶泛红,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说道:“白小姐,我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您说得对,若我死了,所有的痛苦与悲伤,都只会留给我爹爹一人。”

“想通便好!”白鸽心中满是欣慰,她不过提醒青梨想想家人,未曾想,这一句话竟能挽救一颗寻死的心。

“白小姐,”青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想要活命,求您收留我吧!”

主仆二人赶忙上前,想要扶起青梨,可她却执拗地不肯起身。白鸽满心疑惑,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都是因为今日来的那两位贵客!”青梨说道,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奈。

听到此处,白鸽瞬间明白了青梨的担忧。萧颜夕有一位身为贤妃的姑母,在宫中地位尊崇,权势滔天;而夏子汀在商洲更是叱咤风云,连高官商贵都对他敬畏三分。

“小姐,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我坚决不同意收留她。”赏心态度坚决,她担心青梨是别有用心地接近。

见赏心如此态度,青梨生怕白鸽被说服,她紧紧攥住白鸽的裙角,哭得梨花带雨:“白小姐,救救我,我不想死。您不能在我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后,又将它无情地摧毁呀!”

白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又没说不救你,你快起来吧。”

赏心见白鸽不听劝告,气得直跺脚,一扭头,转身跑了出去。

青梨望着赏心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纠结。不叫住她吧,以后还要相处;叫住她吧,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并非故意为难白小姐呢?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白鸽。

白鸽看出了青梨的尴尬,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她肯定是去找天睿了。大前天带你回来养伤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反应。其实赏心心眼挺好的,你的伤都是她帮你包扎的,她还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你别往心里去。”

“嗯,看得出来。”青梨抹了抹眼泪,又道,“小姐,我想回去看看我爹,他肯定特别担心我!”

“这样吧,你行动不便,我亲自去你家,将你的情况告知你爹爹。”

“可如此太麻烦小姐了!”青梨满是感激,又有些过意不去。

“那你就在此处安心养好身子,也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白鸽自然并非想要青梨报答什么,只是考虑到青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问清青梨的家居址后,白鸽当下便打算启程,一来向青梨的爹爹报个平安,二来此时时间尚早,一路上还能欣赏沿途风光。原本她打算叫上赏心一起,但想到赏心一直持反对意见,便决定不告诉她了。她瞧了眼青梨给她写的居址,换好男装,便出了门。

夏日的天空,阳光炽热而明媚,没有一片白云能为白鸽遮挡这炽热的阳光,让她顿感闷热难耐。于是,她来到了一家茶水摊前,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脚。

茶水摊前摆满了满篮满篮的果担子,其中竟有白鸽最喜欢的青果。盛夏的果实尚未成熟,酸酸甜甜的味道居多。酸食,向来是白鸽钟情的味道,她欢欢喜喜地去买了一些,打算解解馋。

等果农将一碟子洗净的青梅放到白鸽桌上,那酸甜的果香味仿佛从白鸽的下颌骨中渐渐蔓延到舌头上,勾起了她记忆中久违的味道。

白鸽挑了一颗最大的青果,蘸了些许的辣盐粉,闭上眼睛,深深嗅着果身,久违的果香再次挑动了她的味蕾。她迫不及待地将青果放入口中,满足地咬了下去。浓郁的果汁与唾液相融,果香很快溢到了鼻腔,流进喉咙。酸与盐的融合,中和了青梅的酸性,减去青果中略带的苦涩,加上辣椒的刺激,口味更佳!

酸、咸、苦、辣,这几种最能刺激味蕾的食味,此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满足了白鸽的味蕾。白鸽满足地一笑,继续咀嚼着,享受着青果带来的美味……待白鸽嚼到最后,留在嘴里的是一个果核,她一口气将果核吐了出去。

突然,白鸽听到“叮”的一声,她睁开眼睛,发现一位公子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这位男子正愣愣地盯着自己还未送到嘴边的茶杯,杯中赫然是她吐出的果核。

白鸽尴尬不已,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将果核吐到了这位公子的茶杯里!她连忙向对方道歉:“真不好意思,未曾注意到你坐在这里。”

男子抬起头,微笑着说:“没关系,这里空位不多,天气又这么热,我就坐这儿了。”说完,他将那杯被果核污染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放在桌上,却只是干放着,并不饮用。

白鸽尴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茶水摊确实已经坐满了人。她暗暗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将果核吐到了别人的茶杯里,顿时没了继续吃青果的心情。她起身准备离开时,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秀气的男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呢?此人长相倒是不错,只是有些消瘦,文质彬彬,瞧着倒是和气。白鸽又回眸瞅了瞅,那人的背影颀长瘦削,束冠上插着一支白指玉簪,一袭白衫……

好家伙,他不就是那位南宫!

哼!肯定是听说她忘事了又想来调戏她!这样也好,省得她去找他!

白鸽正酝酿着如何为前身报仇,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兄台,我身上的银钱丢了,你能否帮我垫付一下茶水钱?”问话之人正是那个男子,见白鸽若有所思,以为她在担心钱的问题,接着说道,“兄台放心,我弟弟是瑞安城里的大夫,一会你可陪我去取。”

白鸽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招?既然如此,她就将计就计,先把他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一棍打晕他。真是可惜了,他这副好皮囊却配上了这么差的人品,呸呸呸,怎么还想这些。打晕他之后……白鸽心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念头,她回答道:“可以啊!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男子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白鸽神秘地一笑,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棍,说道:“你只需要帮我扛这根三四斤的木棍。”她心里暗想,这可是打你的木棍!

“好的!”男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付了茶水钱后,两人一起离开了茶水摊。

“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白鸽问道。

“我叫南宫……”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改口道,“你叫我南宫就好了。”

“好,我就唤南宫兄吧。”说着,白鸽手往南宫肩膀重重一搭,差点把南宫压倒在地,白鸽不由得问道:“你抬得了这根木棍吗?”

南宫自信满满地回答:“当然能了!”

白鸽不由得深深打量了南宫几眼,他这话说的,仿佛抬得了一根木棍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白鸽刻意加快了步子。

看得出来,南宫体力不太好,走了不到七八里路,他便开始边走边捶腿,落在白鸽后面微微气喘。白鸽心中暗想,这位南宫兄房事过于频繁,肾虚了!此时正一心寻找“圣地”的她,全然没有留意到南宫的手捂着心胸处,脸上露出一点儿狰狞的神情。

日光毒辣,白鸽记不清拐了几个弯,走了多少条街巷,但离瑞安城的主心街越来越远,离脑海中的“圣地”却越来越近。

“兄台,我们这是要去做何事?”走了这许久,南宫实在憋不住问道。

白鸽轻啐一声,将嘴里含着的草梗子吐了出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口编了个理由:“我要去帮果农挑担。”

“为何要帮果农挑担?”身后传来疑惑的询问。

白鸽走得有些疲惫,心中的不耐烦如潮水般涌起,没好气地嚷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赶紧走就完事儿了!”

“哦!那还要走多久?”对方又问道。

“怎么,走不动了?”白鸽回头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下撇。

“呵呵,能走,能走!”南宫从未徒步走过这么远的路,此刻说话都带着几分喘息。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默默前行。

终于,白鸽找到了她心中那片僻静之地。眼前是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屋旁一头驴正昂着头,发出气势磅礴的嘶鸣声,仿佛在为她助威。

“兄台,果担子呢?”南宫环顾四周,并未瞧见哪里有果担子的踪迹。

“在屋子里,把扁担给我,你去把它抬出来。”白鸽双手抱胸,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南宫愣了愣,随即嘴角上扬,展颜一笑:“好吧,你在此等着。”

白鸽朝南宫微微一笑,待他转过身去,立刻举起手中的扁担,眼神变得专注而狠厉,仔细瞄准他的脖颈。她太久没对人动手了,一时竟拿不准部位,心里暗自嘀咕:得瞄准了,一击就中!

哟!好像瞄歪了,得移一小步……不对,似乎移多了……就在这时,白鸽突然发现前面的人停住了步子。

白鸽的心猛地一紧,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腿脚也明显发软。她心里清楚,如果这一棍子下去没把前面的人撂倒,自己怕是会被狠狠撂倒!神速的意识在脑海中疯狂呐喊:前面的人很快会从影子里看清一切,必须尽快下手,而且要狠!

闭上眼睛!她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命令。

终于,在潜意识的驱使下,棍棒被她挥动起来。

一棍抡下!

果不其然,在白鸽的棍子提前重重打下去之时,南宫同时反应过来,可一切为时已晚。白鸽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睛,只见南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愤怒地吼出一句:“你竟敢打我!”随后便晕倒在地。

白鸽暗自庆幸,幸好有惊无险!

她气不过,往南宫身上狠狠踹过一脚,恶狠狠地骂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样的人,打你一千次也不为过。既然你喜欢调戏别人,我就把你卖到繁花楼,让你当个男妓!哈哈哈……”

于是,繁华楼下。

一双肉嘟嘟的手在南宫脸上捏了捏,随后从脸慢慢移到身板,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南宫的脸。

“底子还行,就是身子骨弱了些,给你二十两白银。”老鸨子那张嘴一张开,齐刷刷的几颗大金牙晃得白鸽睁不开眼。

“红娘娘,看看这公子。”白鸽使劲蹂躏了一下南宫的脸,将它凑到老鸨子眼前,“细皮嫩肉,气质儒雅,怎么着也得加些。”至于加多少白鸽心里也没个准数,她如今掉进钱眼里了,只能盲目地往上提价,毕竟自己也是困难重重。

“唉哟喂!”老鸨子眨眨眼,跟在身后的“女儿”便扭着腰肢,放荡无耻地摆首弄骚,手里的帕子从白鸽的额头一路撩到脖子,再顺着往下,边抚边娇滴滴地说:“公子说的倒是轻巧,这年头喜好龙阳之癖的人可不多喽,再说他来路不正吧!”

“红娘娘,”白鸽用力一掌推开老鸨子的“女儿”,摆出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我身后之人可是瑞安城最风流的公子,你要是这么说话,咱们以后都没得谈喽!”

“哈哈哈!别拿风流狗来吓唬老娘,老娘楼里多的是风流狗,见着老娘都得叫一声‘妈妈’呢,老娘怕啥!”老鸨子顿时像换了一个人,双手一拍,四个壮汉并排站到白鸽面前,得意洋洋地说,“今个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老鸨子一声令下,“给她二十两银子,将驴上那人带走!”

来硬的?还好白鸽有备而来!她对四个壮汉视若无睹,挡在驼着南宫的小毛驴前,气定神闲地说:“好啊,我也放句狠话给你,今日你要是不把我杀了,来日我家主子定以百倍报之!”

老鸨子见白鸽没有丝毫畏惧,装腔作势地问道:“你家的风流狗是谁,倒是说来听听,来日好把你送回去!”

白鸽依旧情绪平和,态度冷静,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了,我家主子便是夏、子、汀,夏公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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