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蛇的鳞片在光在不再反光，也没有熠熠生辉的感觉。

更像是被光直接穿透。

渐渐地蛇身越来越淡，越来越透。

一种无形地害怕攥住了陆漆的心脏，他害怕失去她。

他颤抖着手指，伸往半透明的玉米蛇。

不出意外地他的手指穿透了半透明的蛇身，恍如泡沫一样，一触即破。

下一秒，玉米蛇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萦绕在指尖不散的气息。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甲扣进手背里，发疼泛红的感觉告诉他不是在做梦。

皎皎消失了。

透亮的光此刻却像一块黑色的绸布，沉甸甸地压在陆漆的身上，他静静地坐着，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

心脏沉重地敲打着身体。

他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泪水顺着眼角爬落，堆满新家具新衣服的房间，他却觉得空荡荡的。

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冻结了，麻木、空洞。

迎着光的地方，半空中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这陆漆从未见过的面容。

这身影逆光从半空落下，堪堪落在玉米蛇躺过的大床，刹那间，这半透明的身影变成了实体——一个笑容张扬穿着红裙子的年轻女人。

床垫微微下陷，发出轻柔的声音，证明了她是真实的。

“陆哥！”

心脏的疼痛在这一刻消失，陆漆堵塞的喉咙，陡地恢复，他开始哽咽起来，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唐皎向前抱住这具颤抖的身体，“我变成人了。”

陆漆在她怀里哭得不像样。

唐皎觉得自己胸前已经湿了一片，她精心挑选的红裙子，颜色估计深了一个度。

但陆哥还在她怀里抽泣，太娇了。

她都不舍得推开他。

唐皎还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陆哥的头发不长，有些扎手，但是她还是很喜欢摸。

陆漆哭了好一阵，停止了抽泣，闷声在她怀里问，“你还会离开吗？”像这次一样。

“不会了。”唐皎肯定，“这一次会一直陪着你。”

唐皎话音落，过了好一会儿，陆漆才略显扭扭捏捏地从她怀抱里离开。

陆漆耳根子泛红，哭完整个人都有些懵，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靠在什么地方……好软啊。

他瞬间想起这几天自己洗过、揉搓的衣服。

唐皎饶有兴趣地盯着陆哥不自然的红眼睛，嘴角上扬。

“你把我的新裙子哭湿了，要给我洗干净。”唐皎说，“亲手搓。”她补充。

陆漆本来不太敢直视她，但是因为她说的话，目光不自在地扫了一眼。

女孩长相明艳，明明未施粉黛，却漂亮得璀璨，她张扬地笑着，唇红齿白。

唐皎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陆漆转过头来看她，“陆哥，听到没有？”她故意问到。

“嗯……”陆漆的声音还带着哭完的沙哑，猛地被唐皎捏住下巴，转过头来。

对视到她的时候，陆漆只觉得她怎么连睫毛都这么长这么翘，明媚艳丽极了，加上这一身灼灼的红裙，更是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