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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空蟬ノ影9(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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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睜開雙眼回到現實後,會發現剛剛經歷的所有事物,都只是場噩夢。

可是當自己張開雙眼時,會發現現實才是真正的噩夢,比刀刃、槍砲還要加無情命運朝自己襲來。

但是比無情的命運還要更始他感到憎惡的,是無力保護重要事物的自己。

透過掌心的面板感受到的體溫,飄散在空氣裡的血腥味,在地面拖行的無形單翼,還有那對盈滿悲傷的祖母綠色眼眸,至今仍深深刻劃在堀川的記憶中。

低沉的遠雷聲再一次從身後的通道盡頭傳來,每當有新的雷聲響起時,檢非違使的氣息又會變得比剛纔還要更加濃厚。

脇差付喪神看著攙扶在自己肩頭的妻子,目光不由地移向從她體內破出的翅膀,尚未乾涸的血液鮮紅的刺眼。

被審神者賦予臨時許可權的狐之助走在他們前方,過程中牠不時回頭看向身後,深怕他們沒有跟上自己的腳步。

「緊急傳送裝置就在不遠處了,請兩位再堅持一下。」

聽到這番話的堀川眼裏升起了希望,他緊握住晨星的手,用行動代替言語方面的鼓舞。

審神者是本丸的主人,是刀劍們的領導者,當領導者授予某個物件許可權時,多半等同於對該名物件抱有一定程度的期待。

被派來協助本丸運作的管狐,狐之助相當清楚這道命令的重要性,更何況審神者會臨時授予許可權的原因,多半自然是希望自己本丸的成員,能夠安然從危機裡脫身。

緊急傳送裝置的大門就近在眼前,這扇門的出現,給狐之助與堀川帶來一條名為希望的道路。

大門的右側牆面上設定了一臺感應裝置,狐之助快步走到裝置前,抬起前腳撥弄頸上的鈴,將審神者設定在鈴鐺內臨時許可權,透過鈴聲的波長傳遞給裝置。

這時一陣若有似無的長嘆聲,引起了堀川與狐之助的注意,聲音的源頭不是別人,而是來自靠在他肩頭的晨星。

「星小姐?」

埋頭進行座標定位的管狐回頭望去,這是牠頭一次從晨星的口裏聽到嘆息聲,這股嘆息聲煽動了牠內心的不安。

「這樣就夠了。」

短短一句話,瞬間讓堀川的心情墜入深淵,名為大腦的器官驅使肉體,將內在的想法化作語言,然而從喉嚨發出的聲音,卻沙啞到連自己都聽不出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晨星緩緩抬起臉,從髮絲下露出的蒼白臉孔顯露出悲愴的神色。

「如果我光是生活在這,就會傷害到本丸裡的所有人,那就讓我存在於你們的記憶中就好...這樣就足夠。」

龐大出血量剝奪了不少體力,被他人攙扶著才能夠維持站立的女子咬緊牙,擠出僅剩不多的力氣一把將堀川推開。

被推開的少年臉上堆滿了錯愕與不解,名為生還的道路就近在眼前,為什麼要在臨門一腳的時刻選擇放棄?

無法理解對方想法的堀川一個箭步衝過去,探出的兩手用力緊抓住她的雙臂,仰起臉直接對著晨星一頓斥責。

「什麼叫做這樣就夠了?妳現在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嗎!?」

焦躁與憤怒的情緒透過話語擴散在空氣中,向來彬彬有禮的脇差少年此刻連以往的尊稱都拋棄,便能明白這件事對他究竟產生了多麼龐大的衝擊。

「兩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請你們快點過來這邊!」

正在啟動裝置的狐之助聽見他們的爭執聲,趕緊張口出聲制止。

「別靠過來!」

清脆的聲響替這混亂的場面畫下句點,再次甩開堀川的晨星搖搖晃晃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右手捂著同側的臉,試圖掩蓋出現在臉上的某種變異。

右側的眼睛深處升起股熾熱的燒灼感,刻在無形羽翼表面的刺青文字突然蠕動起來,彷彿是在告訴眾人在那片無形的羽翼內,還隱藏了什麼。

暗紅色的血液不停的從文字間涌出,血流如注的刺青文字紛紛朝兩側裂開,出現在底下的並非是血肉,而是一顆又一顆的眼珠。

目睹這一切的狐之助與堀川張大眼,口裏發不出任何一個音,事情的發展遠超出他們的掌握,已經不是逃到別處就能解決的。

「嗚.......」

雙腳失去了支撐軀體的力量,已經無力起身的女子終於狼狽的癱坐在地,儘管因種族特性不會直接死亡,大量的出血還是剝奪了她大部分的體力。

晨星吃力的抬起臉,慢慢地移開覆蓋在臉部的手掌,原本應該是祖母綠色的眸子,在那陣灼燒感退去後,變成和羽翼上的眼睛相同的暗紅色。

-吃掉.....

-吃掉他們。

-撕裂他們的肉體,嚥下他們的軀殼,飲用他們的鮮血,將他們的所有的一切都化為己有。

明明是不需要進食,也不存在食慾的種族,此時的晨星卻清晰的體會到,飢產與空腹感帶來的痛苦。

(...好餓......)

-快點吞噬他們...

-把消滅我們扎下的根、視我們為異教迫害、鎮壓我們的●●●吃掉!

(不要...我不要!)

飢餓感引發的胃部疼痛,與暴風雨般混亂的思緒攪亂了一切,明白自己的意識恐怕再也無法承受這股洪水般的侵襲,晨星意識到再不做點什麼,最重要的事物將會毀在自己的手裡。

模糊的視野已經無法讓她看清楚周圍的景物,體力所剩無幾的晨星還是強硬抬起臉,憑藉對氣息的感知,硬是讓自己的眼睛能夠看向狐之助所在之處。

「狐之助,後面就拜託你了。」

被點到名的管狐剛要開口,一個比自己還要大上數倍的東西落在旁邊的平臺,黑溜溜的大眼往旁定睛一看,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東西,而是與自己同行的堀川國廣。

話還來不及說完,管狐便感受到股外力將自己用力一推,小小的身軀就這麼從裝置的操作盤面掉下,恰好掉進堀川的懷裏。

表面佈滿眼睛的羽翼在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無力的滑落至他們旁邊的空位,前端那片類似發翔羽的部位七零八落的散在他們身上,不停地輕微抽搐。

柔軟的羽翼撫過堀川的臉龐,它的動作相當輕柔,像是在碰觸一件無價的珍品,離開時的動作更是充滿眷戀與不捨。

羽翼以在地面拖行的方式離開平臺,從他們的面前向後退,直到完全退出房間的範圍才停止移動。

儘管雙眼已經無法看清自己真正想看的景物,羽翼的主人還是憑藉對氣息的感知,看向了徹底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堀川國廣。

倒地的少年連忙爬起身,把懷裏的狐之助拋向一旁,淺蔥色的眸子追逐著逐漸消失在視線內的身影,嘶聲呼喊著那個只允許他說出口的名字。

地板的裝置內升起道白光,靈力與複雜的術式構築成的通道在他們身後開啟,管狐與付喪神的身影被光芒吞噬,待光芒完全散去之後,平臺中央早已不見任何身影,只剩下些許的氣息殘留在空氣中。

無法停止的變異最終還是擴散至另一側,臉頰的面板也浮出層像是鱗片的角質化物質。

變異不僅讓外貌產生變化,也侵蝕了她的意識,晨星明白只要自己一個恍神,這副身軀便會化身為毫無理智的怪物,將周圍的事物蹂躪殆盡。

順利讓堀川與狐之助遠離自己後,晨星終於得以放下心中的大石,用渙散的視線對著殘留在空氣裡的氣息傾吐最後的話語。

「我愛你,你的出現填滿了我這個虛無飄渺的夢,讓我的生命變得如此光輝燦爛。我不會忘掉你,也不會遺忘與你們有關的一切。」

機械運作聲漸漸靜止,堀川國廣的氣息也逐漸在空氣裡消散,留在原地的晨星低垂下頭,闔起那對變成暗紅色的眼睛,輕吻那枚戴在左手無名指根,象徵雙方羈絆的戒指。

「再見,親愛的.......堀川國廣,再見....」

冰冷中蘊含了些許暖意的氣息從身後涌現,在那條佈滿了拖行痕跡的長廊深處,走出個清晰的身影。

蓬鬆的金髮,佩掛在腰間的太刀,憂傷的若芽色雙眼,來的不是別刃,正是那位『一文字則宗』。

暗紅色眼睛們發現了『則宗』的身影,表面部分的眼睛輕輕瞇起,套用人類的臉部表情來解釋,那是是心情愉快時才會有的反應。

而另一部份卻恰好相反,每隻眼睛都透露出強烈的殺意,與它們對上視線的『則宗』用力揣緊握在手中的玻璃瓶,堅硬的瓶身提醒著自己此趟的目的。

「沒有實際證據能夠佐證的事物,人類將其稱呼為虛構,而化石便是證據中極為具代表性的事物。」

他輕輕地靠進晨星,在她的身旁坐下,已並肩的姿勢仰望在他們面前的機械,兩手不自覺的把玩起玻璃瓶。

「這個被稱為異界的世界,包容了無數的種族,可是無論對哪個世界來說,我們都是天使的化石。」

『則宗』重新拿起裝了透明液體的玻璃瓶,旋開密合的瓶蓋,轉頭將瓶子遞給身旁的同類時,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段在某本書籍中見到話語。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從未見過光明。

「原諒我,哥哥。」

3

散落的光點逐漸淡去,同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孩童稚嫩的嬉鬧聲,被這些聲音吸引過去山姥切國廣轉動脖子,尋找聲音的源頭處。

(在哪裏?)

尋遍不著源頭的國廣露出納茫然的表情,試圖從這個即將關閉的神域裡找到些許的線索,當她仰起臉往頭頂上方望去時,意識就這麼突然地回到現實世界。

取代神域的景色,出現在自己視線內的,是好幾張稚嫩的小臉蛋。

「啊、她醒了!」

「宗三爸爸你快點過來!」

「宗三爸爸---」

國廣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些孩子們,心想他們口裡喊的宗三難道是指那個宗三?倘若真的是宗三左文字,人類的孩子們怎麼會用『爸爸』來稱呼他?

心裡納悶的同時,國廣也不忘了觀察四周,牆壁與天花板貼滿充滿童畫風格的貼紙,連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也是小孩子會喜歡的圖案。

孩子們口裡的宗三左文字很快就出現在她眼前,剛才離去的孩子們全都圍繞在他身旁,有的還親暱的拉著他的手臂撒嬌。

「請問你是...?」

「初次見面,我是隸屬於審神者培育機構的宗三左文字。」

來到她面前的宗三在自我介紹結束後,仔細地觀察眼前這名刀劍女士,再三確認對方散發的靈氣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是剛探視完那些被分別送給不同審神者扶養的孩童們的水心子正秀,發現了躺到在傳送裝置旁邊的她,根據水心子的描述,當時的山姥切國廣身上除了本身帶有的氣息外,他們全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股不同於付喪神會散發的異樣氣息。

可是她都躺倒在自家大門口了,不幫點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機構裡所有的刀劍男士經過一番討論後,最終決定暫時將她帶入機構內休息。

「我們有先替妳做些簡單的檢查,妳的肉體目前沒有任何大礙,不過我還是建議妳回到本丸後,再讓妳的審神者仔細檢查一次比較恰當。」

國廣接著又問。

「那個...請問你們發現我時,有沒有在附近發現山姥切長義?他是跟我一起行動的同伴。」

「不好意思,我們並沒有在附近發現其他的刀。」

宗三輕輕地搖頭,當時他們也在附近找了一圈,無奈沒有發現山姥切國廣以外的對象。

稀有的刀劍女士鮮少會單獨行動,就連同樣隸屬於時之政府的刀劍女士-日向正宗,出現在政府辦公大樓裡,也決不會獨自落單。

「妳還記得自己在昏迷前的事嗎?」

然而在宗三的心裡,比起山姥切長義的下落,他更在意眼前的女付喪神究竟遇到了什麼,才會多出那股怎麼想都不尋常的氣息?

現實與夢境中發生的事接連從腦海裡閃過,國廣低垂下臉,兩手緊捏住被褥,思索著該不該把全部的事情向眼前的刀劍男士坦白。

這裡畢竟是時之政府開設的機構,眼前的宗三左文字儘管展現友好的態度,但他終究是時之政府的刀,國廣無法確定他這番關心的話語是出自真心,還是另有所圖。

「.....我不太記得,抱歉。」

「不要緊,想不起來也是難免的事,沒什麼好抱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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