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很快就停了，而布鲁斯也离开了琴酒床边，拿着他刚才顶着琴酒满是杀气的眼神取的血样，去提取合成更有针对性的血清。

看着洞顶发呆的琴酒没有注意到，蝙蝠侠的唇角带着一丝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笑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气氛和缓，静谧却不显得过分安静，仪器的电子音不急不缓，轻轻嗡鸣，心率检测仪随着心跳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平静到像是某种催眠的白噪音。

琴酒也确实感觉到了昏昏欲睡。

而在他睡着之前听到了若有似无地一句：“好梦。”

琴酒大概这辈子都搞不明白那些复杂的化学式和药剂，更不明白凭借着一份血样和半份残缺不全的配方怎么反推解药，但是并不影响蝙蝠侠用他举世无双的大脑在他在琴酒醒之前研制出了解药。

而睡梦中就被解了毒的琴酒醒来之后想到自己那些在药剂作用下过于矫情和浓烈的情感，还有跟蝙蝠侠的摊牌，只觉得要不再昏过去算了。

他拒绝承认药物影响下那个感性压制住理性，在没有进一步试探的情况下一把掀了蝙蝠侠马甲还被对方花言巧语弄得心跳加速的家伙是他自己。

他也拒绝看坐在蝙蝠电脑前喝咖啡处理事情后续的另一个当事人。

他丢不起这个人。

而布鲁斯透过监控看到他这幅自欺欺人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看来那个药剂还是有后遗症，你比以前……情绪波动更多更明显了些。”

布鲁斯站起身来，走到琴酒床边，轻轻撩起他一缕发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挺可爱的。”

琴酒一脸一言难尽，甚至想一拳打在他脸上：“你霸总文学入脑了？”

你崩人设了你知道吗.jpg

布鲁斯脸上的笑瞬间收敛，只眼里还有些揶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狗血的桥段和语言，毕竟我从你的历史浏览记录里看到你看了很多蝙蝠侠和布鲁斯的霸总同人和小道新闻。”

别说了，让我去死，琴酒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就知道，就在蝙蝠侠眼皮子底下的他已经没什么隐私可言了。

布鲁斯坐在他床沿，离琴酒有些近，已经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以至于琴酒不适应地微微僵硬：“看样子是彻底清醒了，昨天那种被感情带动到过分消极又不顾一切的样子可真不像你。”

琴酒睫毛微颤，而布鲁斯垂眸看着他：“那种状态下，跟你表白都像是在欺负你不像平时那样冷静。”

“而我想让你冷静又清醒地知道……”他伸出手去，试探性地和琴酒指尖相触：“我喜欢你，以及你自己的心中所想。”

蓝眼睛和绿眼睛对视，一个卸去往日的伪装，像无穷无尽的蔚蓝深海，想要吞没眼前的人，一个因为触及到自身内心而略显茫然，却又像绞杀藤一样强势又不服输地缠绕上来。

布鲁斯几乎沉浸于这种眼神厮杀，他甚至觉得自己更兴奋了：“我知道蝙蝠侠的性格不是特别讨喜，布鲁斯又没办法给你安全感，但我可以为你做出改变。”

“Gin，你看看我。”他握住了他的手。

琴酒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抽出手。

“你喜欢我，至少喜欢蝙蝠侠，Gin。”布鲁斯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大概是脱了蝙蝠装，也不打算再在琴酒面前伪装之后更放得开了吧，说话也逐渐肆无忌惮起来，“而且你也不排斥布鲁斯·韦恩。”

“现在他们是一个人了。”

布鲁斯顿了一下，给琴酒留下一点思考的空间：“你怎么想？”

琴酒终于抬眼和他对视，他确实对这家伙身份的转变心存戒备，所以布鲁斯今天东拐西拐绕了那么一大圈，就为了帮他梳理情况？

——他只感觉到了社死。

而布鲁斯看到他没有回话，为了让他能够给点回应，嘴上越发没有把门的：

“当然，你要认为你同时拥有了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也不是不……”

“你最好闭嘴。”琴酒打断了他的话。

布鲁斯乖乖地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琴酒有个下意识摸枪的动作。

看来是真生气了。

但是他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得意：不出所料，琴酒彻底接受这几个身份是同一个人了，过渡平稳，不仅因为共享“秘密”变得更亲密了，还完成了表白到进入观察期这种阶段性的突破。

只不过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趁热打铁，于是他话题一转，又问回了最开始的问题：“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