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多。
随着萧璟起兵消息的传开,本就在观望中的四方守臣,亦有人欲作响应,此时,驻扎扬州的淮南节度使何施来获知萧璟已在泽州起兵,也跃跃欲试,但仍心存犹豫,遂派亲信翟守珣前往泽州,既欲与萧璟结成同盟,使萧培砚两面受敌,顾此失彼,同时欲探究萧璟实力强弱,能否成事,再决定自己的去就。
卫兖今日出往皇京,赶赴泽州,凌乔透过旗旌的缝隙看去,街道两旁依旧处处带着灰暗和残旧,却破天荒地拥拥挤挤站满了人。
凌乔站在城墙上,甚至可以看清卫兖所带军队有多长,皇京邸门前火杖幢幢,他身披着泛冷的黑色铠甲,样貌俊逸,风姿卓然。
凌乔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见他却在走出几丈之后,忽然又停下来,转头望了一眼皇京以及城墙上的她,对上目光的那刻,凌乔只觉得连自己身上最细微的毛孔都张开了。
“走吧,时候到了,卫夫人。”
左侧的宦臣打断了她的思绪。
冷兵长予碰撞而发出的叮咚声却仍能穿过长街巷而来,细碎而渺远地裹挟在长风里。
文娘子怀里抱着的孩子轻泣,似乎被刚刚升起的晨阳刺伤到了眼,悄悄地泛出眼泪来,文娘子的心绪也很重,半丝的笑意也没有。
守着他们的是两个宦官,四个侍卫,此刻押着她们下去,停在两驾敞丽的宫车面前。
坐上马车后,凌乔掀开窗牖:“湘云,你也上来,头晕得很,你且帮我按按。”
湘云明显一愣,转过头看吴长青的脸色,吴长青只着急回宫,所以没顾虑太多,忽然沉声:“上车吧。”
凌乔放心地缩回了车,将背倚靠于车壁,顺便腾出位置给湘云,湘云着急地问:“夫人,脑是又疼痛了吗?这里有治头疼的药,夫人…”
“呯!”
湘云倒在了凌乔的怀里,而凌乔的手还停在半空。
文娘子惊得要叫喊出来,却发觉自己竟叫不出声,而那只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薄唇之上,死死地用着力,将她的脸都掐皱了。
她单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凌乔侧耳等待了下,发现后面那辆马车没有动静,倏尔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她轻轻附耳:“别出声,不然保不齐我对你做什么…”
“呲—”
谁知文娘子却是用力地咬在她的虎口上,凌乔吃痛得紧,忙松开了手。
“救…”
文娘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凌乔用力地击了下她的脖颈,她的唇瓣轻轻擦过凌乔的耳畔,甚至涌动着一股芳香。
凌乔伸手接住了她,而她怀里不足一月的孩童仍然睁着亮眼,懵懂地看着,坠得长长的琉璃耳铛在他面前像个小玩具,他正伸着小爪轻轻地扯动着。
凌乔喟叹一声,轻轻地将文盏倚于车厢,接着娴熟地与湘云换了衣服,她掀开首牖,城中那条用青色大石砖铺就的主道宽阔而平整,摊贩围聚,市客攒动。
凌乔咬了咬牙,看准时机从车上一跃而下,却没控制好力度,狠狠地摔在街上!
马车停了,传来吴长青尖声尖气地叫喊:“怎么回事!”
可有人反应比他们更快,街尾几个蒙纱之人用力将凌乔扶起,架着她往小巷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