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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练剑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 第7章 七只妖

第7章 七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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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阵分为先天八卦阵和后天八卦阵。这两种摆出来都需要四十五颗圆石,但是摆法不相同。

先天八卦阵象征天道的阴阳对立与平衡,多为修真界的卦师所用。

后天八卦阵象征人道的阴阳流转与五行相克,多为人间的卦师所用。

玉春风的母亲是人族卦师,所用的必然是后天八卦阵。

路云之前建立这本书的修仙体系时特地了解过一些奇门遁甲的基础知识。

后天八卦阵口诀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

路云将其转换为洛书排盘后,只听“格拉格拉”一阵响声,那玉盘降了下去,又升起了一盘三乘三的棋盘。

???

怎么还有?

她叹了口气,继续打量这个新的小棋盘。

上面按照子丑寅卯顺时针排列了十二枚红色的棋子。

“这里只有十二地支。什么意思?要排生辰八字那也得有十个天干才行吧。”

路云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玉春风的母亲也喜欢画画吗?”

“是,她擅长工笔。”

路云听他这么对答如流不由疑惑,“你以前不会是认识她吧?”

她主要想试探一下月倚卿活了多久了。

“这些东西并不难查,既然让你帮我寻宝,我自会准备周全。”

呵,好歹说了一句人话。

路云心里呵呵了两声,重新思索起来。

这个小棋盘应该也是对应的后天八卦阵。

后天八卦可算风水,每卦主四十五日,对应二十四个节气。

路云方才想起她第一日在雅画斋看的那副四季屏风图,猜测是玉春风的母亲所画,于是问了问。

果然如此。

她将棋盘上的十二地支从左下按照顺时针摆成了“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

分别对应的是“春、夏、秋、冬”。

最后一颗棋子归位时,棋盘“咔”地一声降了下去。

随后整座池子猛地一下沉入地底,池中的水哗啦啦地向前奔涌着,路云站立不稳,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痛痛痛!”她倒吸了一口气。

玉牌那边停顿了一会,突然开口,“没事吧。”

声音温柔,落在耳中如羽毛。

这医修,如今见她确实有几分用,又开始使用怀柔政策了哈。

路云回了一句“无碍”便掐断了传音。

暗室已进,月倚卿暂时没什么用了。她接下来如果看到什么秘密,将会是她保命的筹码。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路云扶着墙壁站起。

前面是一条细细的甬道,两侧墙壁朱红如血,底下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月影石,且越往里那石头越漆黑如墨。

玉春风到底吃了多少丹药,怎么排出这么多丹毒。

路云赤脚踏上去时有些微的刺痛感,低头一看,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从她的脚下被吸进石头里。

她这几天也吃了不少丹药,什么清醒大补丸,隐息丸之类的,此刻正好将丹毒排出去了。

出了甬道,入目是一间诡异的房间。四壁朱红,没有窗户,给人一种压抑之感。路云凑上去闻了闻,还好是用丹砂所涂,没有血腥味。

正西一架雕花骨床,床上堆满了瓶瓶罐罐的丹药。

旁边的书架上摆着诸如《紫薇斗数》《六爻》之类的八卦命理书。

她又拿起书桌前几卷卷起的画幅展开查看,只见空白的画卷上朱笔所留痕迹犹如鬼画符,能从潦草的笔迹中看出所书之人精神狂乱、痛苦,恐怕只为发泄而作。

她又打开几卷,终于看到一幅完整的画。

红色圆月高悬,底下是无数双血红双眼窥伺,诡异无比。

路云认出来了,这是玉春风的笔迹。

他人呢?

路云四处转悠了几圈,终于将目光转向那架雕花骨床。

经常进暗室的人都知道,暗室开关很多都在床上。掰一下床头的狮虎装饰之类,床就会整个翻转。

路云爬上床,只见床头被暗红床幔遮住的地方有一花瓶。

瓶内插着一支红梅、一朵红芍药、一支白玉兰。

很明显,这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花瓶就是机关所在了。

经常剪炸弹线的人应该很熟悉这种题目,三选一,选错一个可能就会触发要命的机关。

路云摸着下巴,挨个分析。

月倚卿说过玉春风喜欢红芍药,玉家游廊外确实也种了很多芍药。

但是答案会这么简单吗?

以玉春风的性格来看,怕是要从其中的寓意来深究了。

红梅花期冬季,凡人常给予高洁无畏特质,玉春风外表看着是挺出尘的,但内在却恰恰相反,排除。

芍药象征爱情与离别,与玉家主与他母亲的爱情似乎能对应上。

且芍药也常被比喻女性的温婉与美丽。但路云觉得这应该是玉夫人最喜欢的花,而非玉春风。

玉兰,三朵花中唯一白花,花期早春。

盛开时绚烂如雪,凋零时不留痕迹,来去无踪,被人寓意生命的脆弱、无常。且因常见满树花朵却无一绿叶相伴,得名“鬼花。”

这花和他倒是相配。

玉春风容貌如雪,气质出尘。却偏偏半妖之身,体弱多病,也不知玉家家主为何放心将玉家交到他的手里。

买定离手,下注下注,路云小心拽了一下玉兰的花心。

“哎哟我去!”

床果然翻转,她和床上那些瓶瓶罐罐一起掉落下去。

这该死的暗室到底挖了多深啊!

***

路云掉到了一片水中,也不知道这里有何阵法,她竟然不能用灵力化形。

还好水波减缓了她的坠势,不然她摔都能摔死。

路云顾不了酸痛的身体,立刻四处摸索起来,在呛了几口水后,终于扶着一个很冰的东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此刻已经湿透,脸上的水糊得眼睛都睁不开,且刚站起来,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路云眼皮跳了一下。

她赶紧把袖子拧干抹了把脸,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狭小的水室,周围昏暗无比,只有她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洞口投射出一束光,让她能看清眼前的人。

她面前正是她心心念念寻了半天的玉春风。

只见六条长长的铁链从背部贯穿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牢牢锁住,背后墙面上有一圈红色阵法流转暗芒。

他今夜归来时穿的那件玄色蟒袍已褪了大半,露出胸膛,两边各有一个血洞,铁链从中穿过。

腰间被一条铁链紧紧捆住,悬在半空,细得惊人。

雪发湿漉漉得粘了几缕在唇边,琉璃瞳半睁,眼中迷茫,似是神志不清。

路云“嘶”了一声,这场面有些血腥,看得她不由自主一阵发寒。

也不知他身为传言中玉家家主最疼爱的儿子,如此这般所为何事?

路云见自己手中还扯着铁链,心道原来她刚才摸到的冰的东西是这玩意,赶紧放开。

锁链叮当,玉春风被扯得轻哼一声。

路云上前拍拍他的脸,喊了一声,“玉春风?”

***

玉春风正痛得神志迷糊,全身因为失血冷得像块冰,此时冷不丁被一个暖暖的东西摸了下脸,他不由一颤,感觉全身的感知瞬间朝触碰的地方涌去。

他努力睁开眼,朦胧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他用湿漉漉的脸颊蹭了蹭那人的掌心,温顺地低头,喊了一声,“娘亲。”

哎,我的好大儿!

果真是神志不清,也省得她下药了!

路云赶紧应声,装作心疼的样子把他揽在怀里,“春风,你这样,很疼吧。”

也不知道玉春风能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只见他乖巧地趴在她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娘亲,这是最后一次抽髓,我马上就能成为完整的妖族了。”

“娘亲,你会不会怪我,舍弃了身上属于你的血脉。”

“你这样,多久了?”路云有些好奇。

原来暗室是用来做这个的,她就说玉春风身为孱弱的半妖,玉楼遥怎么会放心将那么大一个玉家交给他。

“娘亲,人族太弱了。我不甘心,我还想要很多!我想要玉家,想要长生,还想要,大道。”

玉春风缓慢抬起头,明明嘴里在说着狂妄的话,琉璃眸子却蒙了一层水雾,“你不会怪我的吧,母亲?”

合着他在犯癔症,根本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路云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把玉蝶引给我。”

玉春风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耳内的嗡鸣终于小了几分,听见了面前“娘亲”说的话。

原来娘亲想要玉蝶引,这东西对他没什么用处,他点点头,“好。”

好?

这么简单?

路云顿时睁大了眼睛,紧张地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乖儿,快给我吧。”

玉春风将嘴唇贴到了她的手心,一阵青绿色的光芒闪过,路云的右手手腕内侧多了一个青色蝴蝶花纹。

“这玉蝶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路云糊涂了,她本来以为这玩意身为玉家的定情信物,应当是个耳坠折扇之类的东西,再不济也得是个实物吧!

怎么就是一道花纹?

“娘亲忘记了吗?”许是因为动用了灵力,玉春风虚弱地把头抵在她的胸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力气继续说。

“这是天级上阶的活蛊,相传是创世神所造,可复活仙人挚爱。只是使用条件太为苛刻,需要飞升成仙后再下凡历经十世磨难,攒够很多很多的功德。”

奥~还挺神奇的呢!不对,月倚卿不是说这玩意是肉白骨的吗?

“那这东西可以让亲人断肢再生吗?”

玉春风摇摇头,因为幅度太大牵扯伤口,痛得一颤。

路云揉了揉他的头发聊表安慰,“好儿子,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看来月倚卿嘴里那个妹妹,不是亲妹妹,八成是情妹妹。而且,可能还不幸身亡了,唉,倒也是个痴情人。

若是他最后真给她解毒了,而不是想要鸟尽弓藏,把她杀咯,路云愿意既往不咎,老老实实地把玉蝶引给他。

对了,说起来,“我怎么把这活蛊给别人呢?有什么口诀吗?”

“没有口诀”,玉春风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看上去十分虚弱,就快要晕过去了。

“在心意相通时,从口中吐出即可。”

玉春风靠在了路云的肩窝,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身上的花香熏的得她头晕。

而且他湿漉漉的头发扫地路云很痒很难受。

她刚想把他推开,只听他开口,“母亲,我自幼十分嫉恨兄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年兄长惹了父亲生气,父亲吩咐侍卫鞭刑责罚,我心中正感快意。但就在即将行刑时,玉家大夫人突然出现了,她狠狠地抽了护卫一鞭子,最后还和父亲吵了起来。”

“母亲,我从来不敢犯错。我听话乖巧、拼命讨好父亲,是因为我知道”

玉春风的声音越来越小,宛如呓语,路云渐渐听不真切。

她心里啧了一声,把自己搞这么可怜干嘛,她才不吃这一套,手中却不由自主替他理了理鬓角的乱发。

哎哟,可怜的小猞猁。

玉春风突然抬头,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侧,“母亲,我听闻凡间的娘亲会哄孩子睡觉,你可以哄一哄我吗?”

他白色的睫毛颤动,泪滴挂在上面,要落不落的。整个人的心智仿佛回到幼年,变成了个三岁孩童,委屈、幼稚、哭闹不休。

“母亲。母亲。”他死死地拽着路云的衣襟,路云只能搂着他,轻轻拍着他光滑的背部,哼起了歌。

“江南皮革厂倒闭了,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黄鹤和他的小姨子跑了!”

原谅她,她就只会这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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