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过饭后,谷小年便去了村长家。其他猎户早已到齐,旁边还站着三位这次负责记账的读书人,谷文华、李贤、赵志礼。待谷小年落座,谷文华便开始清算账目:
“第一日,谷小年的队伍猎得四头野猪、两头鹿,运至安和镇售出三头猪共一百零五两,两头鹿九十两。晚间宴席用肉,村里拨了二十两,其余队伍各出二两,合计二十八两。第二日两头猪卖了七十两。
李贤与赵志礼也依次清算各自队伍的账目:
赵桐的队伍:首日九十两,次日八十两。
李猎户的队伍:首日三十五两,次日六十六两。
田猎户的队伍:首日九十八两,次日七十两。
赵猎户的队伍:首日六十五两,次日六十两。
第三日共六十二人参与猎狼,狼肉与狼皮共得四百零五两。
清算完毕,谷文华转头问谷小年:“年哥儿,你这两日的银钱如何分派?”
谷小年略一思索,直言道:“前两日的银钱整合在一块与队伍平分。另外,我先前说过,后两日打猎所
得,我与王煜只算一人份。”
村长闻言暗自点头,对谷文华道:“就按年哥儿说的办。”
村长又转向其余队长:“你们呢?”
剩余四人面面相觑,虽心里有小九九,嘴上却都应和道:“我们也一样。”
村长嗤笑一声,心道这群人惯会见风使舵,可能也就铜哥儿这么想,却也不多言,只道:“那便去晒谷场分钱吧。”
村长敲着铜锣沿途吆喝:“晒谷场集合——分钱啦!”
待
众人到齐,晒谷场上已摆好桌椅,各队木牌赫然在目。村长高声喊道:“排好队!看清自家队伍,跟着自己队长后面领钱!”
分银细则如下:
谷小年队:前两日每人八两七百文,队长多五两。
赵桐队:每人五两三百文,队长十两三百文。
田猎户队:每人五两二百文,队长十两二百文。
赵猎户队:每人三两八百文,队长八两八百文。
李猎户队:每人三两,队长八两。
谷文华等人一边叫名字一边发钱,其他队伍也同样操作。分银子时,本应三天打猎每人只能去一天,王煜却三天都去了,村里人已颇有微词。此时见谷小年未多分银子,王煜领了一份,众人才觉心里平衡。
可是看到谷小年的队伍分了多少银子后,顿时让其他队伍的人眼红得不行。
分银之后,谷小年队伍的村民皆喜笑颜开,赞不绝口:
“年哥儿真本事!这钱家里种地一年留在手里的还多!”
“还是年哥儿厉害呀,今年能分这么多,抵得上一年挣的了!”
“年哥儿的身手就是好呀,比咱们村的老猎户都厉害!”
“谷家有了年哥儿能不发财!”
银子都分之后,众人才散去,村里打猎活动正式结束。热闹过后,村里人各忙各事。
王煜的建房工程却热火朝天。村里人大部分闲的着的人几乎都到王煜这干活了,工匠人数翻倍,进度一日千里,平时就由谷老大照看着。
两人则去县城定制了铁制水管,这边定制的铁制管道又贵又重又厚而且平民百姓用不起铁,不只是有限制,而且很贵,他就只订了洗漱间与卫生间的,就花费纹银五十两,要是换成人民币,至少得一万元以上,王煜摇摇头,村民怎么能用的起。
他还定制了木工管道,在定家具时一并做了,并非不想找赵家,只是之前谷小年推着婴儿车在村里转了一圈后,导致这几天找赵家做婴儿车的人太多,王煜怕来不及,便去了县城的木工店。
此外,铁器管制森严,平民购买需官府许可,他还去衙门开具条子,购置铁制农具、刀具,并趁机购入一套雕刻工具,他想亲手为谷小年雕刻一份礼物,这期间花费的银子有一百两呀,把这段时间打猎的银子全部都搭在这个上面了。
王煜见村中闲人众多,还雇了几人帮忙开垦荒地。他则和谷小年去上山打猎,这几天谷小年跟着,他修炼时间变的有点少,异能没咋提升。好在谷小年跟小狼王混熟了,现在能摸着玩了。
两人这段时间的同进同出,村里渐渐起了闲言碎语。
“这年哥儿和那个新来落户的人外地人啥关系呀,天天黏在一起,像啥样子。”
“不是说是谷老大的故友吗,独自来咱们村帮忙的。”
“哎呦,简直没眼看,他一个哥儿,天天跟在汉子后面跑。”(得 是眼红谷小年的。)
“那还用说,年哥儿被退亲了,能不赶紧抓个汉子,这都明面上都这样了,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勾引的呢。”(这是嫉妒谷小年的。)
“哎呦,你们不知道,我听我家里的孩子说,他年哥儿连银子都倒贴了,这打猎的银钱都没要,直接给这小子。”(一听就是李家的人。)
“怎么年哥儿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那他退亲的事情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还有他们家的莲哥儿在祠堂里关着呢,谷家咋不管呢。”(这是给谷家上眼药的。)
“对呀,这莲哥儿到底是啥情况,这都一个月了吧,咋还关着呢?”
“莲哥儿的事咱不知道,不过年哥儿的事你们可都别瞎说,毁人声誉。李家的,你们还说年哥儿的坏话,要知道今年打猎你们家能拿这么多,可都靠着人家呢,怎么还有脸说人家坏话。”
“我拿那么多,是靠我儿子,关他什么事,再说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那你家往年怎么没拿这么多呢,以前你家都是垫底的吧。”这话一出,众人想起李家这些年的打猎情况,顿时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年哥儿的事咱们别瞎传,忘了之前说年哥儿闲话被打的事了?不想自己家人挨打,就闭嘴。”
众人想起之前说年哥儿闲话被逮着,家里人打的忒疼,顿时都什么不敢说了。村民当面不敢说,背后却传来传去的,甚至都没等来谷家的澄清,有些话越传越难听。
谷家老太太自从出来和人吵了两次架后,回到家没多久就病倒了,姚氏在家伺候着。老爷子自分家后觉得丢脸,谷小莲的事不解决他不会出门,哪怕打猎吃席的大事两口子都没出现。谷老大天天去工地压根不知道这事,干活的人还都是大老爷们,话少,也不传此事。导致村里传了好几天,谷家人还不知道。至于谷老二知不知道,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天两人打猎后,去县城卖了猎物,夕阳西下,驾着牛车“哒哒哒”地经过村口。见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不过也没人敢上谷小年跟前瞎扯。两人并未在意,驾着牛车走了。
两人并未察觉,身后不远处的院门口,赵可人攥紧了手帕,指尖几乎掐进掌心,心里嫉妒的发狂。她想起这几天晚饭之后天天堵去堵王煜,可每次都扑了空,也不知道这王煜是不是自己知道在等他。盯着牛车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她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势在必得。
两人分开后,王煜去了盖房子那查看情况。今天去县城时,定制管道的人说管道做好了,明天就能送过来。
他每天也都去,不过是吃饭的时候过去,谷老大找了三个专门做饭的婶子,做饭手艺还可以。肉的话他们每天打猎会送过来一些,剩下的才会去县城卖。
一到工地,众人便纷纷打招呼,让王煜觉得自己好像领导下基层视察一样,虚荣心都有点小膨胀。王煜笑着对荷花婶道:“荷花婶好呀!”荷花婶是谷家的一个婶子,她儿子也在这干活。
荷花婶笑道:“呦,这是谁呀,难得今天这么早呀,平常可是只有开饭的时候才过来哦。”
王煜摆摆手:“哪呀,今天这不是下山的早嘛,我来看看房子盖得咋样了。”
荷花婶道:“快了,你选盖房的时候好,这个时间村里人都在家,用不了多久就盖好了。谷老二家的房子都没你盖得快。”
王煜道:“我这也是着急,盖得快好呀。可能小年二叔不着急吧。”
他听谷小年提到过他二叔,就是个墙头草,没啥好感。听谷小年说,家里挣的银子都让他二叔的孩子读书用了,反而他这个挣钱的用得很少。
荷花婶听到他提到谷小年,便道:“煜小子,你知道这两天村里的事吧?你和年哥儿到底咋回事呀?要是真相中了,就赶紧找媒人上门提亲,省得村里说些闲言碎语的。”
王煜有些疑惑,想起刚刚进村时村里人奇怪的表情,便问:“啥事呀?婶,您说给我听听呗。”
荷花婶见他真不知情,便捡了些能听的话给他说了一遍,荷花婶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让他赶紧处理。难怪这几天见谷老大来工地时没表现出异样,敢情他也不知道这事。
王煜顿时大叫起来:“什么?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我不知道呀!”
王煜顿时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他来自现代,对这事感觉很平常,更别说在他意识中,他一直都当谷小年是个男的,却忘了谷小年在这个对男女之防严苛无比的古代,是能生儿育女的哥儿。他现在只想赶紧处理这件事:“婶,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件事,这事真是我的疏忽了。”王煜说完便赶紧去找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