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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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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跃尘怀疑自己这张嘴被人偷偷开过光。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工作室里大放厥词,为阻止某人带他去医院,不惜用消失已久的张萌萌做挡箭牌。

结果几秒钟后,他就失掉了所有淡定与从容,拉着易垒直奔楼下停车场,朝鼓楼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嘀嗒”声响起来之后,大少爷的手机收到了学校档案处发来的张萌萌的资料——一张“新生入学信息登记表”。

那是一张纸质表格的照片,落款处可见当事人的亲笔签名,里面的内容除了个人信息之外,剩下的小半篇幅都被家庭情况占据。

众所周知,一个人的家庭情况通常包括父母的姓名、工作单位及职务之类的信息。

而张萌萌的这张表格光是父亲姓名那一栏就足够震撼,因为里面赫然写着“张国骅”三个字。

这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眼科门诊里那位给小朋友做义诊的儿科专家,当时柯跃尘在诊室外确认过对方的名字,三个字分毫不差。

然而这只是其一,其二,那位张大夫从面相上来看,跟父母那辈人差不多大小,由此可见他跟张萌萌的父亲应该也是同龄人。

或许有人会说,相同的姓名和相仿的年纪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张国骅这种名字在上世纪6、70年代出生的老一辈里实属常见。

而且这张表格的填写时间是2010年,八年前的情况发展到今天未必一成不变,毕竟更个名改个姓也就是多跑几趟公安局的事。

但值得一提的是,张萌萌的父亲张国骅是江苏宜兴人,他在当年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儿科医生。

姓名、年龄、籍贯、职业,如此多的相似点,恐怕很难用一个简单的巧合来解释。

对此,柯跃尘心里倒是有个答案,可真相究竟为何,则需要他不辞辛劳地走一趟。

两人到达医院时正值下午一点半,眼科门诊迎来了午休后第一波病人,候诊大厅里人影憧憧,随处可见紧张忙碌的身影。

儿科诊室也不例外,狭窄的走廊上大人小孩济济一堂,有人站有人坐,有人喂食有人哄睡,拥挤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眼见前来就诊的病患还在不断增加,柯跃尘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干等下去,恐怕等到天黑也未必能跟张国骅说上一句话。

于是他动起了歪脑筋,让易垒用小月的身份信息挂了个号,此招虽损,但起码让他俩在两个小时的等待之后就看到了希望。

尽管这希望的后果有些许惨烈。

起初,张国骅对待他们像对待同志一样温暖,可当柯跃尘跟他提起张萌萌的时候,他的态度却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转变。

接下来不管如何询问,对方都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张萌萌,最后更是不等说明来意,就毫不留情地将两人赶出了诊室。

介于他俩不是寻医问药的孩子家长,在诊室里起争执无异于浪费别人的时间,自知理亏的柯跃尘决定战略性撤离。

但张国骅的态度已然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张萌萌父亲本人,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

仔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当年张萌萌因犯伪证罪锒铛入狱,后被学校开除学籍,这在一个女孩子的人生履历中并非什么光荣的事迹。

身为父母,自然不希望女儿因为罪犯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让她远离熟悉的人和事,生活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是最好的选择。

周小成杀人若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柯跃尘也不会多管闲事地放着好人不做,去做一个搅乱别人平静生活的恶人。

可眼下,正义的天平之上,一端放着一个人蒙冤的人生,一端放着一个家庭破碎的脸面,两者孰轻孰重不难权衡。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周张两人在这个案子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方洗脱冤屈意味着另一方平反昭雪,翻案本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只是张医生爱女心切,加上不知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故而才会下意识地对一切打听女儿下落的人感到愤怒和排斥。

好在此时他人在南京逗留,有天时地利的加持,问题解决起来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眼看张萌萌一事有了眉目,柯跃尘心神平静不少,状态也跟着放松下来,到家后便像一摊散掉的骨架那样倒进了沙发。

他高烧方退,在医院来回接受噪音和消毒水的洗礼,早就口干舌燥,而下午两个小时的站立更是让他的小腿酸胀得不像话。

按理说,经过一天的东奔西走,一个正常人就算体力再强健精神再旺盛,到家后也该稍微歇上一歇。

但大少爷显然不是常人,回来后他不但迅速拾掇出了一盘新鲜的水果,而且还给某位半瘫痪人士做起了腿部按摩。

彼时柯跃尘半个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嘴里吃着东西也不能阻止他小人得志般地发号施令,一会儿“力道重了”,一会儿“再使点儿劲”,整个一吹毛求疵的老无赖。

至于易垒,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还把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一样执行,颇有服务业从业人员该有的指哪打哪、唯命是从的觉悟。

结束后那人又一头扎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让老无赖倍感踏实,但踏实的同时心里又有点不爽。

按照约定,他得去北京检查眼睛,早知道这么容易就遂了对方的愿,当初就应该把条件定得苛刻一些。

这样一来,那个人就能对他言听计从得久一点。

柯跃尘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尚,眼睛突然失明那会儿,他会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形同拖累,是基于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光明这一先决条件。

可后来他爬出了绝望的泥淖,希望的出现加速了欲望的膨胀,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他不想要一段关系明确的感情,但却想要一份千依百顺的爱。

这种“既要又要”的想法很自私,也很卑劣,跟那些玩弄别人感情的渣滓没有区别,柯跃尘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他需要一双随时可能失明的眼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里显得没那么无耻。

厨房瓢来浓郁的蒜香味之际,柯跃尘成功把两只剥了皮的橙子消灭了干净,正欲起身去厨房检查某人的劳动成果,目光却先一步被茶几上的牛皮纸信封吸引。

那是一只常规大小的牛皮纸信封,纸身被内容物撑成了饱满的立方体,封口处一圈虚虚的折痕,打开后朝着手掌的方向倾斜,倒出来的竟是一沓厚厚的照片。

根据专业摄影人士粗略计算,这叠照片有不下百来张,但让柯跃尘感到震惊的却并非它庞大的数量,而是它所拍摄的主角。

正如大少爷之前所说——随便一张拿出来都能让你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这些照片呈现都是他跟易垒恋爱时期的场景。

其中不乏吻照,尽管背景多为黑夜,可画面中两人嵌合在一起的侧脸、纠缠不清的嘴唇以及紧绷如棱的下颚线都像蓝天里的白云一样清晰。

除此之外,剩下的则是一些公共场合的游玩照,有牵手,有搂肩,还有诸如易垒从后面把他圈在怀里之类的画面。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柯跃尘恐怕永远不会相信,过去那些习以为常的举动经过相机镜头的处理,会让他在多年后的今天感到面红耳赤。

而更为神奇的是,当他从当局者的身份中跳出来,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这些照片的时候,却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发现。

那就是易垒当年看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着难以名状的情愫。

比如有张照片是在电影院拍到的,镜头里他正看着怀里的爆米花出神,易垒在身边站着,目光落在他低垂的脸颊上。

他们没有肢体接触,也没有说话,但易垒的肩膀却明显朝两人中间倾斜着,他眼角微微上翘,唇边漂浮着淡淡的纹路。

那神情,分明是一个情不自禁的笑。

“在笑什么?”

“啊?”柯跃尘猛地抬起头,掩饰性地收敛了一下神色,“没什么,在笑我自己。”

易垒从厨房门口探出一颗脑袋,是个窥视他的姿势:“你有什么可笑的?”

“我没想到于秘书这么会拍照,有些自叹不如。”

“你说那些照片?那些照片不是他拍的。”

“不是他拍的那是谁拍的?”

“他比我们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易垒用一块干抹布擦了擦手,尔后也坐过来端详起柯跃尘手上的照片,“当年因为这些照片的突然出现,于冬林差点失去易建业的信任。”

“什么叫突然出现?难道照片不是易建业安排人拍的?”

“不是,是有人偷拍后把照片直接送到了易建业手里。”

柯跃尘暗暗骂了句操。

按照易垒的说法,易建业每天的行程都由于冬林一手安排,包括什么时点去什么场合见什么人,就连跟亲生儿子见面都需要于秘书从中传达。

如果有人能背着于冬林私下见到易建业,那么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跟易垒的关系的?以及最重要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易建业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些照片的?”

“差不多大三下学期,我俩实习那会儿。”

“大三下学期?”柯跃尘白了那人一眼,想说你他妈可真能憋。

但他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大少爷按照王医生的指示,用刚买回来的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睛,顺带封印了他的大脑。

感受到沙发回弹的力量,柯跃尘方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的刹那被人一把按住:“好好坐着休息。”

“你去哪?”

“去厨房看看饭。”

“你、你别走!”

两秒后,易垒又挨着他坐回来,一手环着他的腰:“好,我不走。”

“我们......真的要去北京吗?”

“嗯。”

“去了之后呢?”

“把你的眼睛治好。”

“治好了然后呢?”

“然后?”易垒的声音很轻,气息也很近,近到鼻尖上有丝丝痒意划过,“然后你想干什么都行。”

那能不能跟你继续这样下去?

最好是,一辈子。

“我想听你唱歌。”

“可以。”

“想听你弹吉他。”

那人攥住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把他的手心按在嘴唇上吻了一下:“还有呢?”

柯跃尘不说话,手却顺着那人的脸颊缓缓往后移动,经过下巴和颈侧,到达最后一撮发尾所在的地方。

易垒现在的头发很短,后颈的发尾摸上去只有半寸左右的长度,抓在手里稍一用力就会从指缝间滑走。

那感觉就好像他根本抓不住他。

“还想看你留长发。”柯跃尘不假思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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