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怜生仙君，他会告诉你……”
“老师傅，您说完，他告诉我什么！”
“天庭……”
“叶老师傅！”栾青玄“砰”的一声，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冷汗从额角流下来。虽然呼吸和心跳都乱了，但脑子里还想着那场梦。
又做噩梦了。怎么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怎么每次都不说完？！
冷静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床上下来，看了看镜子中苍白无力的脸。
这张脸还是我的吗？
自打叶老师傅走后的第一个月，栾青玄就常常梦见他死前和他说的话，但从未没有梦见过完整的片段。
天庭，墨竹，七族……
这些东西他通通不了解，更别说什么解梦了。
可是墨竹……这个人他知道谁了解。
***
“师尊！”他用力推开南舍书房的大门。
“你又没敲门。”南舍无奈地将笔放下，“怎么了？”
“您能给我讲讲墨竹墨老先生的事吗？”
南舍愣了愣，随后摊摊手对他说：“你想知道他做什么？而且今日我还有事情，改日再跟你说吧。”
栾青玄当然知道，上次因为自己打架时再去人鱼族办事都没有办完。自己心里自然是过意不去，又知道宇文止佳特别不愿意跟南舍去下海，随后道：“宇文止佳不乐意去，我代替他去吧！”
谁知一向好说话的南舍不乐意了：“我是在罚他，你就别添乱了，啊。”
栾青玄站直了身子，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多带我一个，不会耽误事吧？”
南舍搁下笔，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随你，不过如果你想一同前行可得利索些，我现在要出发了。”
出到门口，栾青玄看见宇文止佳多半是被提着过来的。
“放开我不去！”
看着他“梨花带雨”的脸，栾青玄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天有栾哥哥陪你，不怕了吧？”
宇文止佳听了南舍这番话，倒是停止了大哭大闹。抽泣着跑到栾青玄身后。
***
人鱼族海域——
“诸位都到齐了吧。其实这次让你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各位掌门人都知道，人鱼族有一宝物，就是鱼后的贝壳枕头。如今的贝壳枕头被海灵怪盗取，我们人鱼族的能力，诸位了解……”
人鱼族族长从海里探出一个脑袋，对着岸边的众人讲述着经过，随后让身边的随从拿出几颗药丸让他们服下。
“服下这药丸以后，就可以在水里随意的呼吸和走动了。还请诸位服下后跟我来。”
宇文止佳服下药后，还是有些不安地晃了晃南舍的衣袖：“师尊我怕……”
“不怕，有栾哥哥在。”南舍捏了捏宇文止佳的小胖脸，顺便看了一眼栾青玄。
下到海宫，鱼后满脸着急的招呼着众人，不住的讲述着这个贝壳枕头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海灵怪真的比任何一个海中的怪物都难对付。各位长老也都知道，人鱼族的实力不足以抵抗这些……”
“所以说我们来送死了吗？”一位从来没见过的女子发了话。看样子，那应该是妖族的某位千年老妖。
“这不就是猫妖吗？”
“听说这猫妖不是隐居了吗？”
“师尊，这是谁呀？从前在书里都没见过。”宇文止佳戳了戳南舍轻声问道。
南舍撇过头去看，终于看清了这位女子的面容。关于妖族谱里记载，这位是修炼了上千年的猫妖——离九。
近些年来有人说她隐居山林，又有人说她是闭关修炼。还有更离谱的，说她被贬入山谷。
现在也顾不上这些。这水里的压迫感众人是一下也不想受，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地想赶紧找出贝壳枕头然后各回各家。
可不料才刚刚出了门，一只断尾人鱼几乎就是朝着他们爬过来。
***
南舍见到这场面，连忙捂住了宇文止佳的眼睛。
那断尾人鱼嘴里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手指一直指在一行人的身后。
可没人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他的呜咽声变大了一段时间，随后手就垂了下来，声音也没有了。
“这是什么意……”
话说到一半没了。
回头看去，一只嘴角带血的海灵怪瞪着眼看着他们，众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那成年海灵怪锋利的牙齿上带有残留的肉渣。
“这回怕是没办法了。”江正枫抽出剑想冲上去和它们硬碰硬。可眨眼之间，海灵怪却又消失不见了。
根据人鱼族长老所说，海灵怪离开海灵怪圈后，咽下一个人以后会有几分钟的时间现身，过了这个时间他的身影会慢慢的隐退。
那倘若真是这样，怕是没有办法拿回贝壳枕头了。
有个明白人发话了：“现在有两只成年的雄海灵怪，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门都出不去。”
南舍听后快速拔出剑，朝着门外的方向快步走去去：“那就杀了它们。”
***
“万万不可！”人鱼族族长刚刚不阻止，现在倒好，南舍一出了那个大门把门关上他才开始叫，这个用意明显的让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后面还找补了一句，“它会分成很多只……”
“闭嘴吧你，也不知道你现在说这话给谁听。”江正枫用剑柄捅了一下人鱼族族长的尾巴，疼得他一下子说不出话。
门后就是一阵阵刀剑相交的声音，栾青玄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想着这人鱼族族长是长辈，自己多少为了师尊也得忍忍。
但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直接一拳就打了过去：“你为何不快些拦着他！”
还没等只不过人反应过来，门就开了：
“走吧。”
……？？？
“再不走又来更多了，我就不打了。”
***
一听这话，其余的人心中刚刚的迷茫都散去。也终于反应过来，刚刚两只成年的雄海灵怪已经被南舍杀掉了。
“怎的就我们六族？神族的人呢？”江正枫走在队伍最后问到。
“那神族可精的很，送命的事情，他们会来才奇怪。”离九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后来又觉得有人认为他这个动作很奇怪，便解释道，“习惯罢了。”
“听长老们说，离九前辈早时间隐居，为何如今又重回江湖了？”
离九冲着南舍笑了笑：“怜生仙君，你也知道人们的特点便是以讹传讹。我记得我一开始说是要去闭关炼药，后来又有人传我隐居山林。这都是晚辈们传出来的谣言罢了。说白了，我也就是想去研究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何来隐居一说？”
***
是吗？南舍心里暗暗问了一句。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荒唐的流言，他打小竟然信以为真，说出来都可以成为众人口中的一个笑柄。
可是他又清楚地记得，以前这件事就是墨竹告诉他的。师尊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难不成也会相信流言蜚语吗？
不过他还听别的长者说过，说这离九死过一回，还是打神族的时候死的，当时不有名，后来在冥族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才获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
“那个发光的是什么？是贝壳……”就听见一个随从喊了一声。但他们回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只嘴角带血的海灵怪。
江正枫突然懂了。海灵怪的眼睛都不好使，但听力却很灵敏。只要众人不发出声音，拿到贝壳枕头就是轻而易举。
现在看来大家已经进入了海灵怪群，那么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空气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栾青玄慢慢爬到那座假山，缓缓地将贝壳枕头取下来。
正当众人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假山上突然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海灵怪们听见声音后一拥而上，可栾青玄还在上面下不来。
南舍也暂时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抽出剑就上去，但很显然，刀剑的碰撞声引来了更多海灵怪。
人族皇帝君逸刚杀了一只海灵怪之后，剑就断成了两半。现在自己身处险境，已经有两只海灵怪围着他流口水，心里估计正在盘算着吃法。
“青玄！带着贝壳枕头先走！”南舍回头望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分了心。
海灵怪乘虚而入，眼看死路一条，他死撑着将剑举起抵在海灵怪的嘴里，让它合不拢嘴。本是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办，那海灵怪“呜”一声，眼一闭，没了。
南舍抬眼往上看，果真是栾青玄将剑插入海灵怪的脑袋里，一剑致命。
***
“做得好。”南舍伸出手道，“带着贝壳枕头先走，我们随后到。”
栾青玄应了一声，趁着海灵怪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偷偷游走了。
与此同时，离九的处境也逐渐危险。虽说猫妖身手敏捷，但在水中的阻力让她的动作有所减慢。
海灵怪是早已经熟悉了在水下生活和战斗，所以这些阻力对他们来说压根就是不值一提。
“撤！快撤！”人鱼族族长在海灵怪群外喊道。
在那个群外，海灵怪不会密集，而且听力会受损。所以只要圈外草生植物多，海灵怪们就不会那么快听见声音。
***
“离九前辈！”南舍是从上面将离九拉上去，他相信只要游的够快，他们定能逃出生天。
可最终，他们还是低估了海灵怪的速度，南舍到出口的时候，是先把离九推了出去。
他看了关门时的速度，心里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