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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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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萧昭与峻铁王在快马加鞭赶路之际,吴安两方双双陷入了沉默。

伊稚朗豪那晚回去后,急忙送出两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出。

一封送往松县:吴安送去的兵器有异,万万不可用矣。

另一封送往丰同:吴安有变,望王速归!

探子入内,他焦急问道,“怎样,城内有打出来的意图吗?”

探子回道:“城内无恙,休屠府内依旧戒严,声称休屠将军中毒病重,任何人不得外出,大半士兵仍在打铁炼器,无心守城。”

伊稚朗豪松了口气。

探子回道:“但城内街道空荡,未见有大批的大宁士兵。”

一谋士道:“主子,应当趁这时冲进去,将他们歼灭,休屠将军恐凶多吉少。”

伊稚朗豪道:“你怕是忘了休屠戈是怎么陷进去的,他身边突然出现的谋士还不知底细,我们绝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按理来说,信件再有两日便能送到了。”

此时,城内府中。

羽三入内,苍凌立马站起,“怎样,信有截收到吗?”

羽三将信递出,苍凌松了口气。

羽三道:“可这只是缓兵之计,日后那依稚郎毫必定会察觉不对,若攻来,外面还有匈奴士兵未肃清,我们毫无招架之力。”

苍凌却全然不着急,“放心,最多三日,萧昭必定攻下松县。”

羽三跟苍凌许久,已知苍凌性格,说能做到便一定能做到,他放松下来,想来现在安然无事,他道:“姑娘前几日在城内一直未有消息传来,可让我们担心坏了,主子送来许多信件,姑娘可要瞧瞧?”

苍凌想来现在索性无事,便点了下头。

羽三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来,苍凌惊讶接过,“怎有这么多?”

羽三道:“原先是三四日通信一回,可后来不知姑娘近况安危,主子来信便多了些。”

第一封信上所写:今日已顺利抵达丰同县外,明日欲开战,不知那峻铁王兵力如何,探子已去报察。近日春雨惊雷频发,山上寒水露重,千万切记小心,一切安否?

第二封写道:这二日已成功打了一场,打到一半假借降输撤退,峻铁王带领十万兵队,三位大将在此,想来这是好事,你那边兵力便会空疏。一时之间,峻铁王还未察觉异样,我之后会再多争取些时间。近日正午天气炎热,山上暑热,小心中暑,一切安否?

第三封写道:第二场战已毕,高立轩没忍住杀了对方一员大将,突然撤退唯恐对方察觉,只好小胜了一场,后绞尽脑汁总算再次输下阵来。一切还算顺利,听闻你们已打探到铁矿位置,一切务必小心行事。春夏之际,山上蚊虫复生,队内已有好些人被蚊虫叮咬,瘙痒无法入睡的话,可以艾草、薄荷、藿香、紫苏,草叶碾出汁水涂抹。苦北山难寻草药,特附一瓶。

苍凌看到这心笑,居然这么闲还有时间做草药,又忽地想起那几日,羽三递给他一瓶清凉驱蚊药汁,她涂抹上后好多了,她说多谢,羽三却说,姑娘该谢的另有其人。当时以为萧昭战急,不会有时间,没想到还真是他所做。

第四封写道:第三战已完,峻铁王依旧未察觉异样,只是日日叫嚣,可把高将军气个够呛,我煮茶给他喝降降火气。近日春风姣好,茶韵袅袅,偷得半日闲,只是不知你们安否?

苍凌一笑,果然很闲,还有闲心泡茶喝。

第五封写道:听你来信苍姑娘所为,不免心惊胆战,切记性命为重,我这里一切安好,苍姑娘安否?

苍凌一页一页看了下去,到后面几页,已全然都变成了一句话:我这里安好,苍姑娘安否?

苍凌嘴唇动了下,空荡的胸膛被一点一点不明之物填满,挤压缓缓酿成酸涩的酒,一路回肠冲到鼻腔里,她将信递回,撇开头玩笑般说了句:“他怎是天气预报吗?”

羽三一笑,缓缓道:“这是希望姑娘日后有闲暇可送信过来,后方这里有不少忧心挂念你的人。”

苍凌一抽鼻子,摆了摆手,闷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羽三淡淡笑意看着苍凌。

一日后,羽三给劳于奔波的信鸟喂了好几条肉嘟嘟的肥虫,这才把它哄飞继续去送信。

羽三打开新来的信件,面色一喜,急匆匆地冲进屋内,道:“姑娘,主子来信,他们已到达松县外,欲开战。”

苍凌握着毛笔,沾着笔墨,神情专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未注意到羽三到来。

羽三悄悄走到后方,探起脑袋,看了半晌,却懵了神。

却见那淡黄色的宣纸上,苍凌粗犷地握着毛笔,蘸取浓黑的墨汁,在上面笔走龙蛇,豪放不羁。

刘秦这时进来,一看,道:“姑娘这牛画得可真好啊。”

苍凌抬头凝视他,神情不悦。

刘秦还不知拍马屁拍到了牛屁上,还傻乐继续说道:“瞧,这不跟我老家的牛张一毛一样,栩栩如生,简直……”

羽三看到苍凌神色不快,说道:“你快闭嘴吧,这明明是只狗。”

苍凌无语的放下笔,重重地拍在桌上,转头看向羽三,道:“你也闭嘴。”

她看向刘秦:“何事?”

刘秦道:“外面有匈奴士兵又闹起来了。”

苍凌搓了下沾上墨汁的手,身上也不知何时抹上的两大道子墨痕,她全然未注意,站起道:“随我出去看看。”

苍凌走后,羽三挠了挠头,可真跟主子是两个极端啊,他站在桌前仔细端详了半晌,还是未能参透这画其意,最后断定道:这是只猫。

松县外,萧昭身穿重甲,束发冠,眉宇坚定,身骑赤马,手持昭月剑,率领五万士兵,兵临城下,全力攻打松县。

松县守城将军是峻铁八大将之一巴泰和,他率领七万军队出城迎战。

巴泰和拿着铁血枪,他昨日已知昭军奔来,日月不停,内心虽惊慌,可面子还是得沉得住气。

而他身为八大将之一,也首先开口张狂的几句,“你们就这点兵,是来送死的吗?”

高立轩怒喝,看向萧昭。

萧昭点头,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身骑白涛马,手握弯月刀,说道:“我先去探探他们势力。”说罢率领五千骑兵,率先出战。

巴泰和领一万骑兵迎了上去。

两军相战,刀影织天,高立轩十步一杀率先杀到巴泰和马前,二人战了数十招。

突然,高立轩背后一冷,他猛然回头,见背后一□□来,他急忙驾马躲闪,撇头见,对方兵器不知是何,轻易将我军盾甲斩断,瞬间我军死亡惨重。

高立轩眉头一压,先行命令撤退,鸣鼓收兵。

他向萧昭道:“他们这兵器绝不是寻常兵器。”

萧昭心思苍凌的话,看向不远处的高耸的城墙,火攻松县。一般战事,在敌军不出城,只射箭死守城门时,用火攻城墙是上策,但此时,明显兵力敌不过,而对方所用兵器皆是未见过的,或许是那吴安内铁矿石所做。

突然一道清明的光宛若闪电击中心扉,萧昭瞬间明了,他道:“放火球,不射城门,直射前方军队。”

对面,巴泰和见对方迟迟不出战,面色稍虞,可心中不敢怠慢,自从知道这昭王军队之前一直在打丰同,却又突然转头打向松县,他心里总感觉不安,好在有新送来的兵器,可保此次一定大捷。

突然听见哐啷一声,转头见是一小兵刀掉到了地上,还不是一两个,他砸了一声,发现这兵器开了封,沾上了血,刀柄滑腻,压根握不住。

可此刻没有换武器的时间,他命令士兵用布将兵器紧紧缠在手上。

突然抬头见,头顶黑烟滚滚,无数火热冒着黑烟的火球拖着火星接连射来。

他眉头一皱,望向后方城门,但火球并未射向城门,而是直直砸进军队内,少数士兵被砸中。

他不知这是何意,这点火烧不死多少人,他急忙令人躲闪。

如今正值春月,柳絮纷飞,滚落在青草中一片绒绒,火球砸下来,柳絮瞬间被点燃,火势撩然四起,温度骤然高升。

巴泰和道:“别慌,快些用刀将火扑灭。”

然而那些刀一遇到火,便烫手无比,巴泰和一惊,周围士兵嘶哑大叫,面色痛苦不堪,疯狂甩手却发现缠布还在,痛苦跪地不止。

巴泰和慌了神,道:“快把刀都给我捡起来。”但已无力挽救,吴安送来的兵器只有一万,为此他之前还特意让军队内厉害勇猛士兵才能拥有,可此刻却成了无可救药的毒药。

他焦急道:“回城!快回城!”

萧昭见匈奴士兵接连丢刀弃剑,高立轩大喜,扬起嘴角,“他们怎都扔了兵器?”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萧昭心底一喜,举剑一声令下,率领千军万马出列迎战。

“杀!”

巴泰和慌忙回城,萧军突然杀来。

他们节节败退,萧军势如破竹,乘胜追击。

巴泰和慌忙大叫,不顾还在外面的士兵,“快,关城门!”

萧军已至,两军对抗,终究是萧军更占上风,破开城门。

巴泰和与一众匈奴士兵慌忙逃窜。

萧昭驾马,剑风披星掠影,剑刃冷光逼人,锐不可当,只一招,将巴泰和斩于马下。

后一鼓作气拿下了松县。

高立轩擦了把脸上的血和汗,痛快无比地说道:“此次这仗可打得真顺利,竟还不到一日便将其攻下,王爷,可要整队休息。”

萧昭目视前方,刚刚战场一番厮杀,额前冒起的细汗已被风吹干,束发冠稍乱,但血脉偾张,胸膛如万马而过,狂跳不止。

久久还未平息,他眼眸闪动犹如沉寂已久的海内在此刻掀起了风浪,他道:“不,我们加急前往吴安。”

暮色之时,他率军到达吴安城外。

同时,羽三急报,“姑娘,主子来了。”

刘秦道:“姑娘稍歇片刻,我等前去打开城门,迎王爷进来。”

苍凌已站起,“不,我与你们一同前去。”话还未说完,人已跑出门外。

羽三在后面小跑追随,“姑娘可有什么计划,外面匈奴守军少说还有五千人,之前他们信服姑娘是休屠戈谋士,可此刻若要明晃晃的放大宁军队进来,他们必会反抗。”

士兵虽多,但大部分都分布在城内各处,一时之间集合不起来。

苍凌直接道:“直接杀了守城门的士兵便是,打开城门迎他们进来。”

羽三越发觉得苍凌已经将此处当作自己的地盘了,想干嘛就干嘛,他再次问道:“姑娘,就这么粗暴行事,不再与王爷商讨细细谋划一二,见面也不差这两天。”

苍凌瞅了他一眼,不懂这有何粗暴的,她道:“直接放萧昭他们进来,让他们杀了其他的匈奴便是,否则要他们有何用。”

羽三眨了眨眼,道:“姑娘说得是。”

苍凌率领一百兵,行至城门处。

城门守城将领规规矩矩行礼,这几日将军不在,兵队内乌烟瘴气,但都被苍凌收拾得服服帖帖。

但此刻容不得客气,萧军已兵临城下啊,他六神无主之时,见苍凌来此,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谋士,萧军来了,将军病情如何了?现在这可如何是好啊?”

苍凌道:“将军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守城将领一听,彻底慌了神,“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苍凌道:“不慌,听我吩咐,先打开城门。”

守城将军马上点头,“好,好,”他转头挥起隔壁,吩咐道:“还不快打开城……啊?”

他突然回过神来,迷惑看着苍凌。

苍凌已一摆手,刘秦率兵出列,一剑将其刺死,后士兵训练有素,快步闪身到守城士兵各处,一一杀死。

十名士兵上前,推起千斤闸,后分列门扇两侧,缓缓推动厚重的城门。

细窄的门缝里透过光亮,尘粒在其中缓缓地飘扬,随着一声声发力,光亮逐渐盛大。

夕阳如金,光影绵长,阳光终于再次洒在吴安城的街道上。

城外,萧昭命令全军停止,高立轩看着紧闭的城门,迟疑地问道:“王爷,我们要现在打进去吗?”

今日刚战一场,又奔波数里,人吃不消,马儿也吃不消,但他看萧昭依旧神情灼热,一改往日的淡闲风范,也不知今日是吃什么药了。

他话音刚落,城门竟缓缓开启,高立轩唯恐有诈,“王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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