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她第一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形？”
“记得。”
她那时候是很震惊的。
余温有人格分裂这件事，竟然毫无破绽地瞒了她们足足五年，直到那段时间她莫名诞生了新人格，状态紊乱，才被程絮觉出不对。
而当程絮提出要为她治疗的时候，余温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能不能只除掉那个新生的副人格。
后来发现了新人格是余生，余温便连治疗也放弃了。
“我记得那时候余安不知道余温想留下她，还以为余温要抹杀的是她，所以做了很多像今天这样的事。”
“我不是说这些，”程絮道：“我记得她当时状态紊乱，是因为旧人格试图抹杀新人格。”
“对。”许栩说完，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想让余安来抹杀余生？”
“但万一，余安抹杀余生之后变得更强了怎么办？我们不管余安了？这可是个危险人格。”
“她本来想抹杀新人格，却没有，说明什么？”
许栩思考片刻，说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答案：“她……抹杀不了？”
程絮：“余生应该比余安要强。”
“但这，可能吗？”
程絮：“余生有一点和余安余欢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副人格，所以她的主体意识会很强，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余安从没想过抹杀余欢，却从余生一出现就等不及动手，很有可能是她那时便从余生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并且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余安都没再有别的动作，我不相信她是放弃了，以她的性格，更有可能是在蛰伏。”
许栩挑了下眉：“余安抹杀掉余生，不可能一点消耗都没有吧？”
程絮：“先等着吧。”
余温看了看陆行止发过来的剧本。
她现在的知名度可以说是上网冲浪的人基本都认识，哪怕没看过她演的剧，也刷过她出圈的视频和图片，用过她的表情包。
但要说能带动多少流量来新剧，还是未知数。
所以现在发来的剧本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有喜欢用流量的大导试探性地给了个需要些演技的配角，也有刚入网剧圈层打算吃一波红利的导演给出的和纪夏人设相似的主角……
陆行止连剧本都没看，第一时间就pass掉了所有网剧剧本。
演网剧可以，但不能做网剧专业户。
剩下的剧本里，陆行止挑挑拣拣，选出了几个导演和编剧都比较有实力的，发给了她。
总体说起来，人设不如张苗苗，更不如纪夏，剧本不如《未知的身份》，更不如《残茬》，戏份也都不重。
明明知名度变高了，演技也获得了认可，却没得到更好的剧本。
反观魏新星和孟凡，已经一起进了某个仙侠群像剧的剧组二搭了。
陆行止怕她心里有落差，发完剧本还安抚了她几句。
余温从中选了一部文艺片，然后也安抚了陆行止几句。
——余温：有剧本挑就不错了，别急。
陆行止没理她，去和剧组接洽了。
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才刚把余温薪酬谈好，网上就突然以光速流传出了一个视频，伴随着天上再次聚拢起的乌云，狠狠打了他和所有文思豆腐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视频中，穿着校服的少女半敞着外套，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拽着一个与她穿着不同校服的女生的头发，迫使她看向镜头，目光冰冷。
“脱。”
那名女生瑟瑟发抖地脱了自己的外套。
“继续。”
女生捏着里面的校服短袖半晌，始终没能下手脱，她泪流满脸地哭求：“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少女却依然不为所动：“继续。”
整个视频持续五分钟，镜头不断晃动，可以明显看出拍摄之人的恐惧。
而那名被镜头拍得清清楚楚的少女，不管是脸型，还是五官，都俨然是年少版的余温，尤其是唇下那颗红痣，如假包换。
陆行止：他要辞职。
【为什么我粉谁谁塌……】
【今年的第一场暴风雪，浇在了文思豆腐的身上。】
【校园暴力没得洗，去死吧。】
【校暴什么时候能判刑啊？】
【失德艺人滚出娱乐圈。】
【不想相信……】
【真的假的？】
【果断脱粉。】
【这种靠脸火的就是容易塌房。】
【她不是单靠脸的，也有演技。】
【演技再好也要看人品。】
【当初不就闹出来过耍大牌，不良恶习？折腾经纪人？】
【小时候校园霸凌，长大了职场霸凌。】
【看她演米茴的时候就觉得像个小太妹。】
【视频里那个眼神好可怕啊，她是反社会人格吧？】
【超雄女。】
【幸好我担只是没有实力，而不是违法失德。】
【笑死我了，楼上，要求这么低的吗？】
【这应该是做明星的最低标准吧。】
【YW是江州人，这地儿的人素质都不行，很封建的。】
【开什么地图炮啊？有病？】
【这只是爆出来的，我不信娱乐圈就只有YW这么一个。】
【什么时候能给进娱乐圈的人出一份道德考卷啊。】
【法制考卷都得有百分之九十考零分的，还道德考卷。】
【这年头当父母都不用经过审核。】
【人在产科，刚有一个十六岁的孕妈妈难产，送到手术室了。】
【十六岁……救命，身体都没发育好呢，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在农村这种事不奇怪，父母直接就领回家结婚了，不过也有人不是自愿的。】
【我也算是见证娱乐圈历史了吧？】
【这算什么历史？她火起来才多久？】
【史上最快成名，最快陨落。】
【她算火吗？】
【大家猜猜多久之后就再也看不到YW的账号？】
【不会的，只要不是犯罪，这种出轨的，校园暴力的，家暴的，先进行一段洗白，发个律师函，然后过一段时间等网上声音没了，转头就能去开号直播卖货。】
【楼上好熟练。】
【只要没有实锤，没被抓，违法犯罪都能重新出来营业，还有一堆人说可爱。】
【坐等YW说视频是拼接。】
【这脸这么明显，视频这么流畅，拼接？】
【总有蠢货会信。】
【评论区戾气好重。】
【又有新热搜了，有人说YW失忆过，所以她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儿了？】
【受害者还没失忆呢，施暴者先失忆了？】
【失忆还能用来逃脱罪行？】
【我要是杀了人，说我失忆了，是不是也不用受罚了？】
【现在再看《未知的身份》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毁我原著，能不能别再翻拍了？自己写不出来剧本吗？】
【我靠我靠我靠，欧阳发微博了，他为余温发声？？？？指路#链接（点开看详情）演员欧阳：@演员余温，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第一次见为施暴者发声的，牛逼。】
【别啊，思行在干嘛啊，为什么不监管艺人账号？】
【别什么都把责任推到工作人员身上行吗？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粉转黑，这也能发声？要么三观不正要么蠢。】
【不会是被余温的样子给骗了吧？】
【可看她上综艺的时候人挺好的啊。】
【犯罪的人也是会做好事的，但不代表他没犯罪，大家不要因为任何事动摇。】
【评论区的三观让我感到放心，还以为会有一堆三观跟着五官跑的未成年少女。】
【现在的未成年比你想的要清醒通透，反倒是一些老阿姨没有底线。】
【确实，看韩剧的时候，我刚为男主的作为感动一点，看见弹幕瞬间清醒，有网友在，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恋爱脑了。】
【总之一句话，不要被言情小说和偶像剧荼毒，更不要因为这些对男演员产生滤镜。】
【还有短视频，现在短视频里一堆娇妻文学，以老公和婆婆对她们有多宠为骄傲，踩在别的女性的痛苦上宣扬自己的幸福，把自己当宠物吗?】
【我是太阳花，我也很不可置信，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欧阳，第一我相信他的人品，圈内几乎所有跟他合作过的前辈，剧组工作人员都说他人好，这还不够证明吗？第二我觉得人不至于这么蠢，他肯定是有依据才这么说。】
【脑残粉说来就来。】
【这男的不会看脱衣服视频看兴奋了吧，真恶心。】
【恶心的是你吧，只有你往这方面想。】
【我从来不信娱乐圈的人设。】
【取关了，这俩人没关系我吃屎，你们这些欧阳的女友粉做好准备，说不定下次爆料的就是你们老公和超雄女的私密照片。】
【你快取关吧，欧阳不需要你这种猥琐的墙头草。】
【到底怎么回事啊，余温快发声啊，欧阳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自己塌房别拖着别人一起行吗？是清白的就快点拿出证据啊。】
【这不是你家哥哥自愿的吗？】
……
欧阳的流量要比余温大很多，有了他的发声，这个话题的点击量更是指数型增长。
他的对家和黑粉终于找到了他的痛点，用了大力气来踩他。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再高的大厦倾颓也只是一瞬间，很少有人在大势面前还能坚持自我，探寻真相，尤其是在与大是大非有关的事面前。
当然，大多数时候，大势也是事实。
视频仅仅流出一小时，欧阳的粉丝量就从三千多万，飞速下跌到了两千多万，余温的粉丝量也从五百万降回了三百万出头。
太阳花所在的地方更是乱作一团。
有的到处脱粉甚至反黑，有的到处洗白，有的到处破碎，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跑到余温微博下面大骂余温一通，甚至有人还信了网上的谣言，说余温以情相逼，强迫涉世未深的年下男友为自己发声。
更别说那些遇到话题就上去踩一脚的主播营销号等。
热搜更是每次看，都起码有五个词条是余温校园暴力，欧阳发声。
还有知情人士爆料欧阳已经丢了两个个正在接洽的代言，原本签好的顶奢代言和冲奖剧本也有些危险。
王姐打陆行止的电话快打疯了。
但此时的陆行止比她还头疼。
他找不到余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