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当真。”
于是竹山竟真的就给她解了定身。
她爬起来做势要逃,竹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并不阻拦。
“你不拦我?”
竹山摊手。“我一个瘸子,能做什么呢?”
她最后还是没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让竹山抹药膏。
她说,你身上的药味真重。
他说,今日就洗去。
她又说,你虽然脑子不好,还耍了我许多年,但至少死的时候是真心的。
他低头笑了笑。
她还说,你既然那么早就找我,为什么当时不带着钱来找。
他答说,怕夫人不是俗人,会嫌他太世俗。
她驳道,你们这种有钱人说话真是欠收拾。
他点了点头,若早知道夫人是俗人,我就将金山搬去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要是早点搬就好了。”
李不缺这人的心很通透,处世原则很简单,你骗她,她就恨你,你爱她,她就又不恨你了。
竹山再清楚明白不过,她实在心软得很,好哄极了,对待爱她的人,总是要宽容百倍。
涂上的龙胶很快就被吸收,形成一层薄膜。李不缺几天没换的衣裳被竹山很嫌弃的脱下来丢去让人洗了,而她则穿上了竹山的绸衣,松松垮垮的,很凉快,很滑,比陈府穿过的衣裳还要光滑。
她抬起手,袖子就像唱戏的水袖一般耷拉着。“没有别的衣裳了吗……”
还没等她在原地转一圈,就被横抱起,放在榻上。
她一脸困惑,却听他道:“夫人这般可爱,叫我实在难以自持。”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地耍流氓。
“更何况,夜已深了,你我夫妻,本就该睡在一处的。”
李不缺往另一边撤,身后却又是他,一个没注意,便被揽进怀中,封上口舌,被搅弄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喘口气,又听他说:“夫人难道就不好奇,瘸子要怎么行人事吗?”
这个晚上对李不缺来说,不大好过。
夹在两个阿竹之间,逃也逃不得,迎又迎不住,只能浮萍似的任由惊涛骇浪激荡不休,上下翻飞,把她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都拍碎在礁石上。
明明她今天来的时候是要这骗子给个交代的,最后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不太明白。
不对,似乎每次都是这样?
等到第二天从阿竹的怀里醒过来,李不缺才想起一件事。
竹山不是病了吗?他连这个都诓她?
而他答说,只消见到夫人,便什么病都好了。
“骗子。”
“夫人骂得极是。”异口同声。
新的衣裳已经被摆在门口,内衬是软丝,外衣则是李不缺常穿的粗布。穿着很舒服,不会磨得疤痕痒痛,在外看来又不高调。
大清早的竹山不知在忙什么,李不缺吃饭吃一半,见他屏退左右,抱着一只小箱子走过来。
竹山打开箱子推到李不缺面前,箱中是成沓的房契地契银票,还有一把钥匙,一只金令。
“啥。”
“我的部分家当,且当做是……聘礼。”
“哈?”
“毕竟……虽然你我夫妻多年,但总归还没有办过正式的婚礼,我想着该是时候把这事办了,然后……”
“停。”李不缺合上箱子。
“夫人难道要始乱终弃?”
“你不知道我昨日才带人洗劫了你家藏宝阁么。”
“怎么?夫人是没过瘾?那我遣人去重新摆满了,让夫人再来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