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在和司机交涉的徐杳也并没有发现。
马路的另一侧，也就是他刚刚站着的那一边，在秦明珩的面前，稳稳地停住了一辆劳斯莱斯。
司机师傅并不算是个比较好说话的，详细的问完了事情的情况，才勉勉强强在加钱的基础上同意了。
徐杳也不知道那个陌生男人要去哪里，于是在答应了师傅之后，打算返回先把男人扶过来，然后再问清楚地址。
绕过车身后，他准备去接男人。
徐杳看向马路对面。
？？！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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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回到家的秦月珩，在洗漱完后稍微恢复了些许的清醒，理智也慢慢回潮，大脑也开始逐渐恢复运作。
穿着家居服，他的发丝还往下滴着水，脖子上随意的挂着条毛巾。
秦月珩眼前模糊，看着眼前秦月枝递来的醒酒汤，伸手一接，却是手背碰到了杯子。
知道自家哥哥不戴眼镜简直是个半瞎，秦月枝直接挪了挪，稳稳的把杯子递到了他的手心。
秦月珩才顺利的接过了杯子，然后另一只手缓缓的比了个一。
“一瓶？哥，你酒量见长啊！”秦月枝臭屁的双手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一……”秦月珩看着她，“杯。”
“一杯？！”秦月枝知道他哥看不清，也没打算掩饰自己震惊的神情，摸摸放下了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依然给面子的竖着大拇指。
“那也很厉害了，哼哼嘿嘿……”她笑的略显心虚，把大拇指往前递了递，以确认秦月珩看到了她的真情实感。
秦月珩低头，抬起杯子，抿了一口醒酒汤。
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情很好的开口：“嗯，是一大杯……”
刚下车的徐杳，摸索出手机结完款，向司机师傅道了声谢后背着包下了车。
打着手机手电筒上楼成功到了家。
关好门，徐杳正准备脱外套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往里一摸，然后拿了出来。
是一副眼镜。
那个男人的眼镜？怎么会在自己口袋里？
徐杳还在疑惑，脑子里就自动回放起了他蹲下捡眼镜，然后因为接电话，顺手就揣进了口袋里的画面。
一手举着眼镜，徐杳另一只手就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徐杳啊徐杳，你到时候要是被别人当做小偷了怎么办，这眼镜一看就不是个便宜的。
怎么赔啊，先不说还不还的回去，就算真的有机会遇到，还回去了人家还会要吗？
他扶额苦笑，闭了闭眼后把眼镜安安稳稳的在茶几上放好。
然后进了卧室找了个略大的礼品盒，重新来到客厅把眼镜放了进去装好。
摆在茶几正中间，显眼的位置以确保他每次出门都能注意到。
能在酒吧楼下遇见，看起来还是喝醉了的样子，应该还会有机会遇到的吧……
带在身上应该说不定是能还回去的。
那人也真是，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跟变魔术似的，一下就消失了。
希望是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等等。
徐杳思索着，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茶几上刚被他摆好的盒子。
！！
可别是撞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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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摸鱼了几天，上午十点之前到班，下午六点下班，徐杳在公司一天两顿饭吃的很香。
对老板的感激之心也愈发增长。
不仅没什么事需要他去干，还能照常吃饭照常拿工资。
至于为什么没事做呢。
因为他连卓苍竹的面都没见到过，听杨姐说是小卓总这几天应该是有事。
又因为他是卓总亲自找进来定下的职位，公司平职位置的部分人员都心知肚明，于是也没敢给他派活。
于是徐杳自告奋勇的充当起了打杂角色，但也仅仅只是偶尔上上下下送送文件什么的。
实在无聊，玩手机也不安心。
他忽然想起卓苍竹上次说要教他，茶叶的种类冲泡方式什么的，徐杳干脆自己先熟悉了一下。
没敢擅自动茶叶罐，他除了上次的短信，徐杳保留了卓苍竹的电话号码，却没加联系方式。
于是拿着手机靠着拍照搜索，大致弄清楚了办公室摆放的茶叶都有哪些。
这天他看了一个上午的茶艺教学视频，中午正在公司食堂吃饭，就听见不知道那里传来的交谈声。
因为听的不算真切，徐杳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所以也没当回事。
直到零零散散几人路过他的身边放餐盘，他耳旁的发丝被一阵微风带起，随之传入耳中的一句“卓总在楼上”格外清晰。
回来了？
徐杳还在吃饭，就一边开始思考待会儿上去要说点什么。
他会问吗？
自己这几天好像也没为公司做什么，没有创造出什么价值。
徐杳不禁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发虚。
卓苍竹会不会因为出了个差，回来忽然发现好像也不需要一个助理。
然后……
他不会被开除吧？
徐杳汗颜。
卓苍竹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莫名的让他感觉……
感觉什么呢？他想不清楚，脑子跟蒙了一层雾一样。
是一种如鲠在喉，又难述于口的感觉。
想着想着，徐杳觉得嘴里的饭也不香了。
解决完盘中餐，他抽纸擦了擦嘴后，起身去放好了餐盘。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过几分。
徐杳决定磨蹭到一点半再上去。
“请进。”办公室内传来的是陌生的声线，奈何徐杳并没有发现异常，就这么推开了门。
卓轻别抬眸，皱着眉毛打量着面前进来的人。
不是何秘书？
是谁？
看起来年龄不大，还是一张陌生面孔。
徐杳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
男人偏长的头发往后梳起，发尾落肩还有余，额前有碎发散落，给他的第一眼感觉是偏女性化的贵气
五官很精致，甚至算得上漂亮。
一双桃花眼，眉目给人的感觉，是意外的柔和——前提是如果忽略掉男人皱眉打量的神情的话。
“你是？”卓轻别松开紧皱的眉毛，收回了眼神，微微抬腰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办公椅。
翘起的二郎腿改变方向移到桌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噢，您好，我是卓总的助理。”徐杳连忙回答，能来到卓苍竹办公室，还这么坦然的坐在办公椅上，想必身份不简单。
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助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招了个助理？”卓轻别又抬眼看了看他，捻了根烟放进嘴里，手上把玩着的打火机擦起了火。
火焰凑近香烟，他深吸了一口，烟卷的烟草火红明灭。
过肺后缓缓吐出，办公室内很亮堂，烟雾并没有模糊卓轻别的脸，反而把那张出众的脸沾染上岁月沉淀的气息。
不显沧桑，反倒是显得愈发妖气艳丽。
卓轻别的声音很轻，并没带有质问的语气，就好像是询问吃饭了没一样的寻常调调。
却让徐杳不禁手心冒汗。
完了，这才是卓总，他怎么忘记了，除了卓苍竹以外还有一个卓总啊。
跟这几天相处的同事稍微熟悉了一点，徐杳也简单了结了一下公司情况。
这……卓总，这就是卓苍竹的小叔吗？
这么一细看，那双眼睛除去神态，明显就是和卓苍竹相差无几啊。
奈何他刚刚根本不敢细看啊。
谁能来救救他啊喂！！
“我……”没敢让卓轻别等他的回答太久，徐杳只能先硬着头皮的开口。
“我叫徐杳，您叫我小徐就好，我是小卓总新招来的助理，刚入职不久。”
卓轻别这才正眼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他不出声，只是认真的抽着烟，细支的香烟，几口下去就几乎见底。
中指和食指夹着的香烟还飘着缕缕烟气，把香烟折过，拇指略过中指指尖，香烟在手中就被掐灭。
一眼没看见桌上有烟灰缸，卓轻别蹙了蹙眉，徐杳识趣的上前，双手并拢示意。
也没客气，卓轻别把烟蒂放在他的手心。
“倒是忘了……”忘记了他这小侄不是个抽烟的，办公室自然也没有烟灰缸。
“出去吧。”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卓轻别清了清嗓子，又抽出一根香烟，咬住，擦火，点燃。
“好的卓总。”徐杳点头，面对着他后退两步后，才转身离开。
刚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几步远后徐杳才松了口气，把手上握着的烟蒂扔进垃圾桶。
吓人啊吓人，徐杳的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压迫感太强了。
等待着电梯下落，刚好开门，徐杳就准备迈步进入，却被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怼在肩膀上拦住。
“你们卓总在哪？”卓水远一肚子火。
他跑到上面没看到人，这才下来一层一层楼的找，问了好几个人，一看见是他，都说不知道不知道。
要么就是不清楚不清楚。
于是他刚下电梯，就拦住了这个正准备进电梯，并且看起来像是能套出话的人。
徐杳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
少年很高，穿着卫衣留着寸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上还斜挎了个运动胸包，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凶。
“我找卓轻别。”卓水远看他不说话，更加烦躁了，但是又没办法，想着是不是吓到他了，于是只能缓下了声音。
“我找卓轻别。”他又别扭的开口重复了一遍。